集合令一下,龙舟上的浆手立刻持起手中船浆,划到岸边,站成两列笔直的队伍。
吴迪从到右的扫视一周,并不说话,只将手中标旗高高举过头顶,昂首跨上残破的龙舟,站在船头喝道:“去湖心岛!不要负了大柱子!”
龙舟向湖心岛驶去,吴迪站在船头,手中高举着标旗一直不曾放下。
这是大柱子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他要展示给人知道,义勇军的每一个人胜利,都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在全场的目光注视下,龙舟慢慢的靠上湖心岛的码头。
沿着那几十级的台阶,吴迪一步一步的走上宫殿之前的平台,心中的悲愤无以言表,他无法想象竟然万众眼底下,龙舟竞赛也会失去自家弟兄的生命。
他很想冲上去问问徽宗皇帝,问问各位大臣,这究竟是为的什么?
可是他不能,不能去质问人,因为他没有这个实力,他没有实力对这个高高在上的皇权表示的异议。
吴迪重重的跪了下来,对着当今陛下。
在他心中跪的并不是徽宗,而是大柱子,是牺牲的战友和兄弟,也许每一个人他并不是都很熟悉,但是他们依旧是兄弟。
吴迪叩首:“陛下,草民吴迪特来送上标旗!”
徽宗亲眼目睹了刚才一幕,或许是知道吴迪心中难过,只是叫身边宫使下去将标旗取来。
宫使一路小跑,奉上标旗给官家审阅,火红的标旗上一片暗红色的血渍映入眼帘,徽宗皱了皱眉,挥手让宫使将标旗速速拿走。
吴迪低着头,徽宗的圣旨。
徽宗也不让他起来,沉吟一下说道:“朕曾经说过,若是你能连赢三场,便给你大大的赏赐,你说罢,你要什么?”
吴迪低着头恭敬说道:“草民代济州义勇三千兄弟谢谢陛下的恩德,演武求胜乃是义勇民军应该争取之事,义勇民军只是行自己该尽之责,未有寸功,不敢向陛下邀赏!”
徽宗见吴迪不敢邀功,微微点头却道:“朕乃天子,岂能言而无信,既然说了便一定要赏,你尽管提来,只要朕办得到便一定办。”
吴迪犹豫一下叩首道:“启禀陛下,方才我义勇龙舟舵手李大柱子已负伤身亡,他家中尚有一老母在堂,草民恳请陛下恩泽他的家人,以慰亡者在天之灵。”
徽宗叹道:“不愧是孝义吴迪,好罢,我封李大柱子的母亲为六品慈德夫人,以彰其育子之功!”
吴迪重重叩首:“谢陛下!”
徽宗又道:“这并非给你的赏赐,朕本该如此,既然你自己不提,那便由得我来赐了。”
徽宗想了想左右看看,目光在福金身上停留了一下,自己微微摇头,他知道福金的心意,甚至中午赵楷和福金去找吴迪之事也已知道了。
可是徽宗不愿意这样浪费了一个人才,一个非常出色的人才。
徽宗心里微微叹息:福金,等朕以后再给你寻个好夫家弥补你吧。
徽宗思考片刻说道:“你现在丁忧,其他的朕也不便赏,记得你与刘延庆事先有赌约,赌那战马三千匹,是不是?”
吴迪点头应是。
徽宗又道:“刘延庆要回西北,没有马可是不行,这样,那马朕替他输给你了,另外朕再赐你二千匹战马,凑足五千之数,不过义勇军再扩二千人,你要五千精骑出来,来年北伐再立新功!自然可以加官进爵!”
吴迪叩头谢道:“谢陛下知遇之恩,吴迪定为北伐先锋,为国家浴血奋战,收复燕云故土!”
徽宗哈哈大笑:“好,来人赐酒!”
吴迪接过宫使端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徽宗另外又赐下金银钱财若干,着兵部从此增办济州义勇粮草事宜,顺水推舟的将义勇军间接收入官军体系。
吴迪心里对他的意图也算是清楚,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算盘,徽宗皇帝是借此给将来埋下伏笔,明年初北伐中也好征召义勇参战。
否则若是下令征召民军北伐,若是民军不去他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只是用自家的粮草兵器守护乡里的民军,并无出征域外责任。
现在了粮草给养,便不是单纯的民军了,若是强行征召也有个说法。
北伐大业近在眼前,这等精锐他怎能放弃。
吴迪的算盘更是简单,既然你愿意给我便愿意要,反正自己建民军也是这事情,何乐不为?
现在官家赐下五千匹战马,加原有的便有近八千匹了,再加上朝廷现下能五千人的粮饷装备,现在可以明正言顺的扩军了。
比赛已完,赏赐已毕,官家率群臣起驾回宫而去,吴迪带着兄弟回自己陈州门外大营。
众百姓今日是打开眼界,纷纷议论着今日的赛事,慢慢的回城不提。
吴迪率领着手下义勇回到大营,安排好大柱子尸身,轮流拜祭一番,天色已是渐渐黑了下来。
吃罢晚饭,吴迪把自己关在房里,开始思量淮南之行起来。
淮南之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