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无法继承爵位,便帮他寻了这么个差事,在这库部司衙门,他倒是从一而终,干了有七八年光景了,从主事一路熬到这员外郎之位上。他性子醇厚,从不得罪人,出手还算大方,倒是在本司里站得住脚。
曹华辉对吴迪还算体贴,叫了一部骡车,两人坐在车上闲聊,车子晃晃悠悠的往封丘门而去。
对义勇他也是敬重的很,一路两人聊得不说有很投机,但也算是谈笑风生。
等到封丘门外,会合了在此等候的义勇兵士,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往夷山马场进发。
行了二三十里,日头已上了中天,这鬼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正午阳光毒辣,晒得众人口干舌燥之时,总算是到了。
曹华辉是这边常客,吴迪出示了兵部文书,守卫兵丁忙打开大门放众人入内,吴迪走进马场,这夷山马场算是不小,方圆也有近百里,连整个夷山都被它占去半个。山下平地种的俱是青草,无数的马匹在草地上游弋。
现在依旧不能取马,还要去和马场管事交割一下,方能前去拣选。
吴迪自是不向张雄那般不通世故,明白想要好马,须得本地管事帮助才行。
否则管事只要将病坏瘦马凑个五千之数交给你,怕是哭都没用。
吴迪在交接之时,趁着曹华辉离开的空档,偷偷塞过去一张银票,管事迅即接过瞄了一眼,立刻放入怀中,脸上照样一板正经,可是眼角却是露出了笑纹。
这银票上书一万贯!管事还是第一次遇见出手这么大方之人,一般此处领马之人都是朝廷禁军中的将领,虽说偶尔还会打发他一下,至多不过一二百贯,哪有吴迪这大手笔这么震撼人心。
收了钱自然是好办事,管事大笔一挥:配一二马栏,写完之后他想了一想,加上一句:可自己拣选。
这夷山马场分有五栏,一二自然是最好的,三四便是中等的马匹,而第五马栏的大多是病马瘦马。
这给哪个马栏的马便是管事的手中权限了,看得顺眼的便去一二,普通的便去三四,要有不长眼的,那只有去五的份。
这吴迪出手实在大方,管事自然是要给一二栏的战马,不过出手太大方了些,管事尚觉只是给一二之马还有些意犹未尽,便加上一句,自己拣选,尽可以将最好的骑走,这样的话也算对得起这贴着身子的一万贯了。
一万贯啊,管事想着这个数字心头便是火热,急忙唤了个人来带吴迪前去选马,自己躲到房里,关紧大门细细的查看这张万贯的银票。
大宋朝时一万贯能做什么?
汴京城里上好一间三进三出的宅院不过五六千贯,一个丫鬟仆役不过五六十贯,也就是说,今天吴迪送了马场管事一个大宅子,外加数十个奴仆!
管事仿佛看见自己已经搬进了新家,手里搂着貌美的丫鬟,过着美好幸福的日子。
管事忽然觉得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收了人家一万贯,也便是给了一二百贯的待遇,这也实在说不过去。
他想了想,又打开门叫了一个自己亲近人来吩咐道:“你去将天字栏的马匹拣选个几百匹交给刚才那人,然后从他挑剩的一栏中用几百匹补回去。”
来人吃了一惊:“大人,这天字栏可是给殿前司准备的马匹,如何动得。”
管事怒道:“殿前司又怎么了?不过是群废物罢了,连几个土匪都战不过,要骑军有什么用处,我看这义勇兵精将勇,划个几百匹给他们也算物尽其才,你速速带人去办,办好了自然会有你们的好处。”
既然是本场管事顶头上司说话,还会有好处,这马丁哪里还有半个不字,急匆匆的便去了。
管事再次关上门,掏出那银票在手中端详,自言自语道:“吴迪啊吴迪,我这也算对得起你了。”
和吴迪一起在马场办好了交接事宜,曹华辉便算是了事,告辞先回城了。
吴迪带着人,在马丁指引之下自行选马去了。
这次来领战马,他将自家军中的唯一外族兵士,也就是那个从大姐家要来的蒙古逃奴加仑尔多泰带了出来,专门负责查看马匹。
加仑尔多泰走在带路马丁之后,一路走一路摇头,这大宋的马匹,品质确实不怎么样,毕竟自家并不产马,大多都是从西夏辽国买来的,河北诸路推行马政这么多年,一年不过产出马匹不过二千二百多匹。
这一路走过,倒是从低到高,直到走到第二栏,加仑尔多泰才算勉强点头,吴迪便让他进去拣选,只要他用手指出,另有随行兵士上前将马带出。
这一拣选便选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挑出四千多匹良驹,加仑尔多泰看着剩下马匹似乎有些犹豫,这选后剩下的马匹,他实在有些瞧不上眼。
他正犹豫间,那马丁悄悄将吴迪拉到一边:“我家大人另外备了几百匹好马,正好够凑足五千之数,你速速领了便走,莫要叫人看见了。”
吴迪大喜,连忙唤人跟着去了,得到那几百马匹之前,加仑尔多泰是连连挑起拇指,吴迪便知这定是管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