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奇怪:“元功兄,你怎也出此言,老种将军怎会有你想得如此不堪?”
侯蒙苦笑:“汝霖,世事如棋大家俱在棋盘上,很多事情不是光想便做得到的,童贯要拆散西军,老种要保全西军。这种时候老种必会如此做。还是吴迪目光如炬,这几眼便看出了这等大事,我真的是老矣不中用了。”
众人都是无语,对着满桌的菜肴各怀心事,下不去筷子。
温高义身为晚辈,见两个长辈都是闷闷不乐,有心缓和一下气氛,对着吴迪打趣道:“吴迪,我一到汴京便听说你给不少人送了诗词,怎么今日就不送我一首,也让我快慰平生一场。”
吴迪唯有苦笑,也知道温高义是在给大家一下气氛,又没什么心思真的再盗首诗词,这事情做得越多,心里的罪恶感便越深。
不想这时侯蒙像是醒了一般忽然问道:“元先,你前面所说的和你与蔡京父子走到一路又有什么关系?”
吴迪笑道:“自然是有关系,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切莫为外人听见,大家说话声音可要小一些,不要动辄发怒便好,要是瞧不起我吴迪,也待我把话说完再走。”说着瞥了一眼宗泽。
宗泽怒气上冲,这二十岁的弱冠小子倒说起自己这老人来了,刚要说话却被侯蒙止住,侯蒙冲他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吴迪可以说了。
宗泽强压着怒火,勉强坐了下来,等着听吴迪要说些什么。
吴迪思考一下说道:“我和蔡京父子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他父子希望用我义勇武力去抵消官家面前童贯一人掌军的局面,更希望在伐辽之时,我能和二种将军一起从童贯手中争功。各位相比都知道,当初平夏之后,童贯开府仪同三司,蔡京可是大大的反对,这便是这二人之间争端的起源,要是这北伐之功为童贯得了,那童贯势必封王,这蔡太师怎生受得?”
侯蒙思忖道:“当初蔡京便是极力反对伐辽之事,前段时间忽然改口,是因为你的缘故?”
吴迪自嘲道:“侯相公莫要这般捧小子,小子生受不起。蔡京发对伐辽,不过是我大宋诸公都觉得现在燕云必会一股而下,蔡京不愿童贯立功而已。至于现在改口则是因为他看透了官家的心思,官家怎会放弃眼前这一代君王,竟祖宗未完之功的诱惑,蔡京赞成也是伐辽,蔡京反对的话,便换个赞成的相公不是一样伐辽?我在其中不过是个引子蔡京及时的看清官家的决心罢了。”
吴迪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蔡老公相既然不能阻止官家伐辽之举,便要顺水推舟将我抬了出来,极力促成我去做那伐辽之师的先锋,我要成功他既阻挡了童贯立功的机会,又少不下自己的举荐之功,何乐而不为?我若是失败对他来说也不曾有什么损失,我和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死了便死了,他也不需悲痛一下。”
温高义疑虑着问道:“那么吴迪,你明知他不过利用你,为何你还要与他虚与委蛇?”
吴迪沉默一会说道:“因为我不想我大宋败得太难看,我希望自己能竭尽所能,能挽回便挽回些。”
侯蒙问道:“你手上不过几千人马,如何能挽回局面?”
吴迪心里凄苦,无知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幸福,象自己这样知道历史轨迹现在又没有实力去改变的人才是真正痛苦的,不过从现在起,这历史已经在慢慢的改变了。
吴迪表情有些凄凉:“侯相公,至于能不能改变什么,能改变多少我也没有把握,我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这也是我现在与他们过往亲密的原因,只有靠着他们,我义勇军才能越来越强,没有他们的,怕是我义勇连兵器都配不足吧。我义勇越强,在伐辽之战上改变结局的能力便越大,我不管旁人想用此战来得到什么,我只想一件事,那便是我大宋不能败,这一败后果不堪设想。”
吴迪真的不想去欺骗眼前的这些人什么,但是自己知道得事情太过惊世骇俗,说出来无异于疯子一般,还是埋在自己心里最好。
侯蒙点头示意自己已是知道吴迪的想法,也算是认同了吴迪的做法,他端起酒杯向吴迪遥举:“元先,我需敬你一杯,只为你的拳拳爱国之心!”
吴迪应声同饮了,温高义又来敬酒,吴迪是来者不拒,同他也对饮一杯。
这宗泽闷头苦想,好似还是没想明白什么,见众人在喝酒他倒是迟迟不肯举杯。
侯蒙笑道:“吴迪莫要怪他,我这贤弟满腹经纶,只是心直口快太易得罪人,所以这二十八年来一直不得升迁。”
吴迪哪里敢怪这等未来的牛人,敬佩还来不及,忙端起杯来敬着宗泽喝酒,宗泽迟疑的端起酒杯正要饮下,忽的大叫一声:“我明白了,你这话里有漏洞!”
众人皆惊,这话什么意思?宗泽也是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压低声音说道:“你方才说的道理我是早明白了,可是你的策略上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吴迪急问:“宗大人,你觉得哪里不对?”
宗泽将手中酒杯放下:“你和童贯有仇,二种又不愿意北伐,如果你是先锋,那么便要以数千人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