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安静极了,只有偶尔吹进来的风拂动着洁白的纱帘,飘荡着。√
吴迪坐在那,像是痴了一般。他享受着这种难得的安宁感觉,闭着眼睛可以闻到房中有种淡淡的清香。墙壁上的身影随着风摇晃着,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你这么喜欢破坏别人的心情么?”吴迪无奈的叹气,眼睛下意识的瞄了惜菱一眼,生怕她被吵醒了。
屋角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影,双手环抱搂着一把长剑。那影子一声不吭,直勾勾的盯着吴迪。吴迪被他注视得有些脊背发凉,坐立难安。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吴迪勉强笑道:“目光是杀不死人的,你就是看上三天我也不会死。”
影子忽然出声了:“我真要杀你,你躲得了嘛?”
吴迪叹息,这个人像阴魂一样跟着他,到底是什么?真的是那把剑吗?那把剑有如此?难道是倚天剑,里面放了一本九阴真经?他想了想问道:“能不能告诉我那把剑叫什么?”
“霜雪”影子低声答道。
“霜雪?”吴迪喃喃自语,继而缓缓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影子微微动了动,低声接道:“不错,此剑名便是取自侠客行。”
吴迪呵呵一笑:“可惜了这好诗好剑好名字,可惜啊!”
影子微怒:“你此话是甚么意思?”
“呵呵”吴迪轻笑,“剑是好剑,配得上这个名字,可惜剑的公子嘛却是”
“公子配不上那把剑是不是?”影子声音高亢起来,忽的又安静下来:“你想激怒我,我不会上你当。”
吴迪正色道:“我可没有激怒你的意思,我说的话自然也是有我的理由,只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听听?”影子默不作声,似乎在等着吴迪说下去。
吴迪左右看看,却不接着说下去,只是懒洋洋的半靠在床头斜望着窗外,若有所思般道:“今日的月色当真不错,要不要出去赏一赏?月下闲聊另有乐趣,不过要是阁下只喜欢藏在暗处那也无妨。”
影子“哼”了一声,几步踏了出来,当先走出门去,吴迪笑笑,站起来回头看了看熟睡的惜菱,跟了出去。
吴迪刚刚出门,就听见外面一声尖叫,却是向玉的声音。他急忙两步闯了出去,只见彭鹏飞站在过道上,手持铜盆水洒了一地,犹自胸膛起伏不定。
影子站在院子当中,依旧是环抱剑鞘,悄然无声。
向玉见吴迪出来,连连高声呼唤:“吴公子,有贼人进来了!”
吴迪苦笑安慰道:“彭兄莫怕,这人是一个熟人,不是贼。”
向玉惊疑不定,影子这装扮实在有些另类,全身俱黑,头上戴着一个斗笠,斗笠上挂着黑纱,手中还抱着长剑,怎么看也不象是来做客的。
吴迪无法解释,这影子可是动辄伤人的杀手,虽然说这几日他是不能动自己,可谁能保证他不会去伤害惜菱和彭鹏飞?吴迪冲彭鹏飞摇着头:“这位是我的朋友,你不必大惊小怪,你看看你家姑娘,她已经睡过去了。”
向玉惊魂未定的“哦”了一声,慌张的收拾一下,急忙端着铜盆进了屋子,临进门前还不忘对那影子瞟上一眼。
吴迪慢步走到院中,在一块石头上安然坐下,指着另一块石头手一摆:“影子兄请坐。”
影子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语,丝毫不理睬他。
吴迪也不以为意,自嘲的笑笑:“怪不得影子兄走路神速惊人,原来都是这般站出来的。”
影子头一扭,语气冰冷:“目光杀不死人,说话一样气不死人的。你不必再行那激将法,我要站便站要坐便坐,与你无关。”
吴迪板起脸摇头说道:“怎么与我无关?我这人最不就是仰望别人,你这一站不是要我仰望你么?两人一高一矮,怎会有说话的兴致?”
影子嗤笑一声:“你觉得我站着比你高,不要看我就是,哪里有这种无聊的理由。”说是这么说,却走到那石头边慢慢的坐了下来。
吴迪见他坐下,脸上露出笑容:“这才是说话的样子,何必总要高人一等的说话?”影子对他的痞赖似是无奈至极,只侧开头去不再看他。
吴迪饶有兴致问道:“影子兄,你一直跟着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影子胸膛起伏,被他明知故问的这句话问得心情起伏,恼怒不已。不知道怎么的,他现在异常的讨厌吴迪这副有恃无恐的表情,要不是童贯千叮咛万嘱咐,他早就按耐不住一剑刺过去了。
影子平息一下自己的怒火,冷森森的说道:“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瞧这屋子的公子不太顺眼,想让我的剑沾沾血罢了。”
吴迪被他说得一噎,转既醒悟,这影子是在威胁他。吴迪学起老学究的姿势,摇头晃脑:“非也,非也,影子兄此言差矣!”
影子斜眼看着他表演,一言不发。吴迪说道:“影子兄的宝剑取名自侠客行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