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凝视着福金,心中也是万般不舍,分别数月匆匆一见又要离别,千种柔情盘绕在心中,只能付之长叹。
福金端起酒杯,衣裙摇曳款步姗姗来到吴迪跟前,轻轻抿了半杯,脸色含羞却又目光坚决的将剩下半杯酒递了过来。
吴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化成寸寸离情愁绪。福金轻轻靠进他的怀里喃喃述说:“吴迪,你一定要回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吴迪用力的点点头,声音同样有些梗咽:“福金,我有件很的话要和你说,我所说的你要牢牢记住。”
福金仰面望着他,眼眶中蕴满泪水:“你说吧,我一定记在心里。”
吴迪无法再看着她的眼睛,哀婉凄迷人忍不住心疼的眼神。
“要是我这一去不能回来,你要牢记一件事情,若是几年后太子登基,改元靖康之时,你让三哥立刻找个理由带你出京南下。你可以告诉三哥,如果有那么一天,他按照我今日所说的去做的话,他的愿望或许可以实现,如果不听,当有杀身之祸。”
吴迪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来自天外,显得特别的不真实。
今天,他已经连续对两个人泄露了本不该泄露的事情,可是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以后走进万劫不复的地狱而一言不发?
管他呢,这个贼老天既然让我来了,总是要我改变什么的。
福金瞪大着眼怔住了,她不明白吴迪的意思,真的不明白。几年后太子登基?父皇现在四十岁都未到,身体康健得很,怎么可能几年后太子哥哥就能登基?改元靖康?吴迪竟然说太子哥哥登基之后年为靖康,他是怎么知道的?
福金脑袋晕晕的,她不知道该怎样提出自己的疑问,吴迪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吴迪看出了她的疑惑,伸出食指轻轻按在她的嘴唇之上:“福金你听我说,有些事情是不该去泄露的,不要问我问题,只要牢牢记住我说的话。你现在不信没有关系,到时候自然就信了,你可以把我的话和郓王说起,但是记住除他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再说,此事只能你们二人知晓。否则必遭天谴!”
实在巧合得很,就在吴迪最后一句刚刚说完,朗朗晴空中响起一声霹雷,震动四野!
福金听得入神,被这个惊雷吓得浑身一颤,惊叫出声!吴迪也是惊奇,难道这老天真的有眼?
吴迪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自己也是该上路的时候了,大队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吴迪朝着亭子一角站立看着外面的赵楷大声告别。赵楷闻声这才转过身来,吴迪长了个肥诺,干脆利落的大步走了出来,接过亲兵递过的马缰。
他回头最后注视着依旧怔怔发呆的福金一眼,扳鞍上马,马鞭轻轻一甩,踏雪一声嘶鸣一骑绝尘而去。
亲兵们紧跟在后面,催促战马扬起阵阵风尘,奔向北方。
赵楷见吴迪远去,福金依然木立发呆,心里恐惧,这妹妹是怎么了?
过来轻推福金肩膀问道:“四娘,吴迪已经去了,你怎么了?”
福金这才惊醒过来:“吴迪走了?吴迪走了!”
福金急忙撩起裙脚,一路小跑奔出长亭,远望着远处的直道上,唯有战马驰过掀起的烟尘,再也看不清人影了,自言自语说道:“吴迪,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吴迪追了不到个把时辰,便追上了大队。
虎飞驰领军已经在陈桥驿埋锅造饭,顺便吴迪前来。
陈桥始建于五代,后晋时已有其村,相传,有一小桥失修,陈姓捐资修复,故名陈桥。
后周时,设驿站,名陈桥驿。当年宋太祖便是在陈桥黄袍加身,开创了此朝,史称北宋。从开封向北,有两条道路,一条是开封、陈桥、长垣、澶州、大名、河间至雄州,谓之东路;一条是开封、陈桥、滑州、相州、洛州、深州至雄州,谓之西路,均可达到辽国的南京。
因此陈桥成为北通燕赵的咽喉要道,宋治清明,来往客商越加增多,这又是咽喉要道,更加有黄河渡口,经百年太平盛世,再不复是从前驿站,已是一座小城池了,有城墙四门,分南北道、东西司。
过陈桥驿后便要渡黄河河北,草草吃罢午食,吴迪拆开官家的锦囊,官家指定的线路是沿东路北上至雄州,然后过白沟绕易州涿州,然后渡过高粱河赴辽国南京转而向东从平州转回雄州,竟然要吴迪将沿途山川地形城池状况细细打探出来描绘清楚,以作北伐之用。
不得不说,这图画得煞是漂亮,线路也是详尽。倘若这北上是郊游的话决不担心迷路。
吴迪看着道君皇帝的御笔连连摇头,官家也太看得起自己这几千人马了,从白沟北上到燕京还要绕道查探易涿二州的地理图形,起码有千里之遥,难道真的辽国便无人了?
由得自己数千人大摇大摆在境内随意驰骋,再看这路线倒是画得整齐,哪里有这般照着线路行进打仗的法子。
边上还批了几句话,言称北地之民亦是汉家子民,万万不能行劫掠之事,此次是王师北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