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表情怪异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耶律大石此人翰林出身,素来喜怒不动于色,今日竟然在大殿上失态真是难得。
耶律大石笑了几声说道:“我已经查清,此次北上的不过是宋国京东路的民军,义勇。这义勇军建起不过半年,也曾剿过次水匪,不知怎么得罪了童贯。被派到咱们这边送死来了。”
萧干闻听怒道:“大石林牙,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些只是民军,那怎么不同意将怨军撤回?”
“萧大王莫急,我自有原因,”耶律大石叉手说道:“我收到行军图纸之时便把送图之人扣下了,那人果然招认说是童贯着他送来,同时他还说了另外一些事情,这南朝正在商议趁我朝危困之时大举北伐,这支民军就是前来试探的先锋军!”
在座众人都是一怔,这可是天大的坏消息!
“这支民军虽不是什么大患,可是他的身后才是心腹之患,要是让义勇军轻易北上自如逃脱,那南朝会如何看我大辽?到那时南朝大军必要北上,北有金、南有宋两面受敌,该如何支撑局面?”
耶律大石越说脸色越难看,听者众人也是深以为然。
让文石说道:“那大石林牙的意思是?”
“我昨夜才得到完整的消息,所以今日才敢全盘托出,不知道萧大王有何想法?”耶律大石避而不答,反是去问萧干。
萧干思虑一下:“这几千人进又不进,退又不退,要不然我领军过河把他们杀散了事,也算给南朝一个震慑!教他们知道我大辽虽然现下样有女直之患,可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辱的。”
这时难得发话的秦晋国王耶律淳说话了:“萧大王不可,现在我大辽正是危急时刻,怎可以擅自与南朝再结仇怨,他南朝本无借口北上,你带兵过界不正是授人与柄?”
耶律大石也附和道:“现在的确不是和南朝结怨之时,反之还要稳住南面,这样才好全力对付女直人。”
萧干冷笑:“你们觉得南朝会因为我朝一时忍让就会放弃北上?我倒觉得唯有以雷霆之势才能让南面小儿们放弃心里的杂念!”
谁知耶律大石竟然又附和说道:“萧大王此言不假,我也是这般想的。”
几人都不明其意,怎么今日大石林牙如此反常,前言不对后语?
耶律大石见众人不解,这才说出自己的主意:“我觉得现在局势微妙,不可自动越境去攻,萧大王想一想,那些不过是些民军,就算萧大王一举将它歼灭,南朝也不心疼,反是有了兴兵北上的借口,是也不是?”
萧干沉吟着点点头,大石又道:“我倒有个想法,与其把这民军拒之门外,倒不如放进来一举扫平,到时候既威慑了南朝又不落人口舌,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听了文石率先击掌而道:“大石林牙果然好计,这样办再好不过。”耶律淳也是点头,觉得这个法子稳妥。
萧干却还有些疑虑:“大石林牙,据说义勇军都是骑兵,要是不小心漏了些回去,岂不显得我大辽无用?”
耶律大石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手绘草图摊开说道:“各位请看,这是南朝天子所画的民军北上行军图,咱们只要在这几个点布下罗网,量他们插翅也是难逃。”说着用手在图上几处点了一点。
三人围上去细细观看,均是点头不止。
东京汴梁,童太尉府。门户童贯阴沉着脸坐在书房,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这封信他已经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终于,他将信纸小心的折起,取下后架上一本书,把信夹了进去。然后忧心忡忡的望着窗外想着什么,良久才长叹一声回房休息去了。
与此同时,白沟之侧义勇军营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帐外数十个亲卫将大帐四周团团围住,在亲卫外面还站着数百兵士巡逻守护着,端的是戒备森严之极。
大帐之内,侧面高悬一张地图,吴迪站在地图前,手持木棍正在给帐中几人讲解自己的计划。下面只有四人在座,义勇军的虎飞驰等三人外加一个李纲,都聚精会神倾听吴迪解说,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吴迪先把现在情势与自己的推测的结果讲述一遍,现在义勇军前进无路,涿州易州境内郭药师的怨军八营近三万人驻扎防备,只要向前一步,便是羊入虎口!听得人人色变。然后他再开始讲解自己定下的计划!一番话下来,足足讲了小半个时辰才算说完,说完之后,在座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吴迪的计划竟然会如此的疯狂!
吴迪的计划归拢起来其实很简单:首先沿边进河西过安肃军到定州北面,再弃马过境翻越五回岭,奇袭西京道阳中马场。然后趁机偷袭阳中城,如是能夺下阳中便夺,夺不下就直接北上夺取奉圣州,夺下奉圣州之后把南京道辽军引到北面,然后再绕转南下南京道!之后便是没有具体的计划了,随机应变而已。真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不过吴迪并非没有想过后继的计划,反是想了很多。不过现在说了也没用,到时候只能看当时的情形再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计划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