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和他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两人算是熟稔。√也不客气,坐下还不待喘上口气,便急忙说道:“吴大人,我家王爷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今日一大早,萧都统就接到新城战报,说白沟南面宋军有异动,已经分派耶律博涛的南西行营人马南下巡视边境去了。现在燕京城里俱是自己的人马,此时进京当万无一失!”
吴迪想想顾虑问道:“我这不过一千五甲士,就是这样轻易的攻进了燕京城,等以后旁人问起,你家萧都统如何说得过去?”
使者呵呵笑道:“关于这个吴大人尽管放心,萧都统的人马大部也已经出了燕京。是因为得了西面讯息,说是宋军义勇已从怀仁突围,奔了东边燕京府的方向来,所以前去围堵。眼下燕京城中只剩下不到三千余人防备,要是有有人冒充我大辽自己的军马要进城,不过是易如反掌尔。”
吴迪哑然失笑,点头应道:“是极是极!萧和硕都统也甚是辛苦!既然看顾南京的城防,又要操心西面的义勇军,当真是鞠躬尽瘁!就算偶有纰漏,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吴迪说着话锋忽然一转:“不过,宫城之中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几位亲王殿下可都还安好?”
使者向南边抱一抱拳,深情说道:“得闻天子蒙难,几位帝妃和亲王太女俱在宫中佛堂为陛下祈福,当真是孝心可表天日。唯有秦王殿下昨夜祈福之时偶感风寒,今朝身体不适,怕连累众位母后兄弟,特意回府休养。说到这宫城,守卫还算森严,不过宫卫太少,不过只数百人。这还要烦劳大人前去护卫一番。”
说着,使者拿出一张标注得详尽无比的地图,指点着说道:“大人请看,这边是宫卫都衙,平日里不当值的侍卫们就在这边休憩。这里是宫内光林寺佛堂,护卫得一定要紧密些。至于岗哨之类上面都有标记,这宫城靠着西南城墙,不过今日这段城墙似乎无人看守。就连西南城门也是人少的很,不过有数十人当班值守。燕京城防守如此空虚,还真是叫人担心不已。”
吴迪拿过地图,仔细的端详一番,把的要点都记在心里,对着使者一板正经道:“那本人这就带帐下将士们前去参观城防?顺便去看望一下那些正在为天子祈福的孝子们?”
使者点头应道:“大人果然是义薄云天,在这关键时刻还操心国事,精神实在可嘉!佩服,佩服!”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切不言之中!
南京析津府,又称燕京,是辽国最大的城市。城中住户三十万人,城南北长六里,东西长五里,城墙高三丈、宽丈五尺,算得上是一座雄城。外城八门二十六坊,城西南建宫城,设四门。
今天燕京城里动静可是不小,天一大早南西行营数千人便启程赶往宋辽边境的新城,听说南面最近不是很太平。紧接着萧都统又带着上万大军出城西去,说是西面也有宋军出没,总之最近大辽国总有不少的事端。
不过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这些事情并不值得太过关心,真正要关心的是每天的生计。
辽国上下的消息封锁的十分严密,已经传遍整个大宋的辽主耶律延禧的下落,这燕京城里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辽国的子民们都还以为他们那个从来不务正业的天子,可能还在某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围猎取乐。
燕京城的北面有两座城门,名为通天、拱辰。靠西面的是通天门,靠东面的是拱辰门。
今日北城通天门,半点都没往日的热闹喧哗,气氛压抑的很。
数十个守卫城门的兵士,紧张的站列整齐两排,耐心的盘查来往进出人等。兵士们都是一脸的严肃,剑拔弩张之势,惊得过往的百姓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也不是他们对这守门的工作如何尽心尽责,实在今日此处头顶城楼上,坐镇着一位大人物,萧和硕都统帐下亲信大将,现在的燕京镇守将军萧力夫。
城门外队长看着手下兵士检查着过往行人,偷偷瞄着城楼上坐着目视着远方的萧大将军,心里泛着嘀咕。
这萧将军镇守燕京,日常多少事物,怎么今天对咱们这通天门起了兴致,都已经坐了个把时辰了,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难道说我这有什么不妥之处?想着,他四处的不停打量,是不是兵士衣装不整?还是会有奸细?找来找去,却找不出一丝儿岔子。手下兵勇们在将军的眼皮底下,谁又敢有丝毫的怠慢?
别说普通的兵士,就连队长自己也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站在门外值班。
时间缓缓过去,已经快到正午时间,萧力夫还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依然坐得稳稳当当。
队长心里叫苦连天,今日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当值,本想捞点油水,可大将军坐在这,他哪有胆子去弄,不是嫌命长了?
他心里正在骂娘,忽然瞥见萧力夫猛的站起身来,扶着城垛往远处看去。
队长心中惊喜,难道大将军准备走了?
他心中胡思乱想着,不料有兵士连声唤道:“队长,远处有尘烟升起,似是大军行进的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