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亮有些内疚看着周围期盼的眼神,还没开口说话脸竟然先红了起来:“首领去了燕京城,原本我答应过二娘,是打死也要护在首领身前的。谁知咱们突围行到弘州时,许多受伤的弟兄都是快熬不住,再要奔行,只怕都要不行了。在我军身后萧干追得太急,大队又减不下速度。所以首领便命我带伤员提前南下返回,他自己领军南京去了。”
“啊!”吴巧翠一声惊呼,“你说吴迪领人去攻打燕京城!这怎么可能?”
其他人等也是惊诧起来,这件事情可是谁也不知道的,吴迪和萧修贤的协议只放在心中。
其他人等一概不知,就连宋亮也是在临行之前,吴迪有些担心自己未必能回得去,才大致透漏了一些。
虎飞驰当时便急了,一把拽住宋亮的领子吼道:“就那么一千多人去攻南京,这不是寻死是什么?你是如何想的,怎么不阻止于他!”
众人也是疑惑得很,这么凶险的事情,怎么宋亮说起来却是不慌不忙?
“虎大哥莫急,且听我说!”宋亮被领子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
虎飞驰这才醒觉,急忙放开他:“快说快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如何能放得过你!”
宋亮揉揉脖子,苦笑说道:“首领说他与那萧修贤事先便有协议,萧修贤将我们从怀仁放出,咱们要去燕京帮他除去些人,现在燕京守将是他的弟弟萧和硕,不过是里通外合而已,首领还说,萧修贤有把柄在他手上,定当无碍的。”
虎飞驰若有所思:“难道是擒住辽主那天议好的?”
“这个我也不知,首领只是大略的说了说,也不详细,不过想来也该差不多,不然依着首领的性子,怎么可能拿着大伙儿的命去送死?”宋亮说着,自己也是心忧不已,这件事情的确是太悬了。
……
被勇文敏击晕,不到半个时辰,吴迪就醒了过来。
这时候严采萍早已是累得香汗淋漓,一个人要控制双马前行,还要扶住不让吴迪倒下,也是难为她了。
奇怪的是,周围的亲卫只是靠过来团团护住,却没有一人上前帮扶一把。只有在严采萍力乏之时,才帮衬一下,随后立刻松开手掌。
吴迪的醒来,终于让她松了口气,一路上两人倚靠一起,早便把她羞得无地自容了。
吴迪悠悠醒转,发觉自己正半靠在严采萍的身上,顿时一惊立刻直起身来,环视一下,周围的卫士均是转过目光,脸上隐隐带着笑意。
现在大队行军如何减速了,难道辽军没有追上来?吴迪马上便发现有些不对。
心中泛起疑问,却也没工夫问起此事,急忙问道勇文敏的事情来:“我是不是被勇文敏打晕的?那勇文敏现在何处?带陌刀营阻敌去了?”
众亲卫见他问到勇文敏,都是沉默起来,吴迪大急连连催促:“快说,勇文敏在何处?”
一众亲卫已经开始落泪:“勇文敏带着陌刀营弟兄在后面拒敌,嘱咐咱们大队护着首领先走。”
“啊!他当真如此糊涂!”吴迪心中有些绞痛,“现在过了多长时间了?”
“已经走了大半时辰了!想必已经交手一阵了。辽军追兵已经不见踪影,想来被勇连长挡住了!”
吴迪闻言默默无语,只有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大半个时辰,几百人对阵数千,不用想也知道结局。
“全军加速!去辽西州!”吴迪悲声大呼!“不要让陌刀营兄弟们的鲜血白流!”说着伸手就要去甩打缰绳,不料手中空空荡荡,马缰却自己手里。
“将军,”身旁严采萍娇声呼道:“在我这。”
吴迪侧头,顺手接过严采萍递过来的马缰,点了点头纵马开始飞驰!
严采萍看见吴迪脸上落下的几滴泪水,心里微微叹息,没想到这个冷血之人也会流泪?她手上马鞭轻挥,紧紧追了上去。
又是一个下午的疾行,直到日头下山,义勇军残部已经入了辽西州的域内,这才放缓了速度。
后面哨探回来大声报知,身后数十里都不见有辽军追兵。吴迪这才吩咐下去,找地方安营扎寨,休整一夜。
进了辽西州,义勇军将士煞是奇怪,因为这一路上却是看不见一个人影。就算路边有些房舍,也尽皆是残垣断壁,茅草丛生荒废已久,就如同到了鬼域一般。
直到大军扎下营地,派出的哨探在山中撞见几个流民,擒住带回来审过之后,大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自天庆六年间渤海人高永昌据东京辽阳府自立为王,后被辽国大军攻伐,恶战了近两年,最后抵敌不住高永昌就降了金人。
然后天庆八年东路诸州盗贼蜂起,四月纳葛泺人漆建木、姒光耀聚众二十万起义。期间又赶上常年饥荒,四五年的天灾ren祸,辽军、金军、渤海军、盗匪在此处战做一团,致使这东京道人口损失大半。
去年金国知东京事留守完颜依尔下令,将辽西州百姓全部迁去东京辽阳府,偶有不肯离去的百姓,也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