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火把映照之下,被围的后队将士已经缩紧成团,外面辽军缓缓逼近,一声令声起,四面八方长枪短矛向里攻去,霎时,两边战成一片!
不成!决不能抛下他们!
吴迪一咬牙关,单手紧紧一束马缰,身下战马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原地站住!全军将士跟随首领紧急刹住身形!
“弟兄们!你们会不会抛下袍泽兄弟?”吴迪举起手中马槊大声高呼!
义勇将士齐齐呼喊:“不会!”
吴迪肃然吼道:“现在后队弟兄被辽狗困住了,咱们要不要去救!”
众军喝道:“要!”
“要去就可能会死!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
吴迪开怀大笑:“这才是我吴大郎的兄弟!才是我无敌的义勇将士!咱们决不能抛下一个手足!不怕死的跟着我冲!把后面的弟兄们救出来!”
话音一落,吴迪一手掀去套在外面的辽军战袍,露出里面义勇军衣,大喝一声:“竖旗!”战马已是开始小跑,面向密集的辽军阵营冲了过去!
义勇军将士齐齐转身,纷纷扯下外身伪装,握紧刀枪发一声喊紧随着自家首领反身又杀了回去!
吴迪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前面辽军军阵已经越来越厚,已经遮住了他的视线,瞧不见围在当中的后队军兵了!
辽阳城楼上,正在观看的众人把这一切瞧得清清楚楚!辽军得了增援将义勇军后队数百人围得中间正在酣战,先行冲出的宋军到城外已近百步,却忽然停下,一将出列大呼几声,又带着人马返身杀了回去!
完颜依尔大惊失色:“这不是回去送死吗?那人可是吴迪,怎的如此鲁莽!”
他身边众将皆是不语,难得映蝶却不再出言讥讽,反是夸道:“我倒是看错了吴迪,他还算个有几分血性的男儿!”
城下守卫城门小校急急上城请令:“孛堇,这城门开还是关?现在宋军又返身回去了,要被辽军趁机冲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完颜依尔看着已经快冲至辽军阵前的义勇军,心中大是犹豫,城门要是关了,城下宋军必然无路可走,千余宋军对阵上万辽军,必无生理!
可要是就这么开着,万一给辽军瞅准机会冲进了城,那又该怎么办?
完颜依尔左右为难,若以辽阳城计,城门需关,可这些宋军是辽阳城的安危才陷身敌营,这样关门断了友军后路之事,他实在做不出!
完颜依尔为难万分,身旁的众将也是吵做一团,有要关的有要开着的,甚至还有要带兵杀出城和辽军决一死战的!
就在女直人纷纷扰扰为着城门之事争论不休时,城内直道上响起一片急促的蹄声!城上诸人回头看去,义勇军先行进城的数百骑人马正在向城门处狂奔而来!
完颜依尔还未来得及喝问,这支骑兵就已经到了城门,毫不停留向外冲去。√
原来,在城上观战的义勇连长见到自家军马被辽军困住,又听见首领的声音,呼喊着要杀回去救人,哪里还站得住脚,早就下了城墙,回去喊城中的兄弟一起出城救援。
幸好义勇军在城内的将士,都是知道今夜首领要去袭营的,谁也不肯休息,俱在南门不远处自家兄弟进城,这才有了现在一幕。
耶律宏放站在帅旗之下,看着阵中兵士们围剿被困住的敌军。
这些敌军虽然人数不多,可个个都悍不畏死,急切之下自家军马伤亡甚重,一时还攻之不下!
再看其余的敌军,已经走脱一里之外,追之不及了。耶律宏放喝令正在围攻的军马先行后退,对中间敌军大声喊道:“里面的军马听着,你军其他人已经抛下尔等进城逃命去了,只剩下尔等百人,还不速速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必死无疑!”
首领走了?!听得此话,义勇军后队不少兵士心中慌张起来,向前后左右用力看着,想看看四周是否有自家的旗,可惜四面密密丛丛都是辽人衣装,哪里看得到外面?
后队义勇军带队的连长见自己队中士气低落下来,大声呼道:“兄弟们别听辽狗胡言,咱们首领不可能抛下我们逃走!其他的弟兄一定会回来救咱们的,大家莫要中了辽狗的奸计!”
耶律宏放哈哈大笑:“尔等不要再骗自己,你们的首领早就进城去了,不然怎会无半点厮杀声响,我怜尔等为人驱策,要是放下兵器投降,还可获得一条活路!要是负隅顽抗,只能死路一条!”
义勇后队兵士们一阵骚动,对他们而言,大首领吴迪就是他们的胆!只要首领在,他们便可一往无前,可是现在首领了!自己不过几百人,被辽人大军重重围困,被围得这么紧是出不去了。
现在外围听不到半点声息,难道自家首领真的将我们抛弃了不成?
连长被耶律宏放说得心中也有些打鼓,眼见手下兵士们手上刀枪已经有些下垂,急中生智张口开始唱起自家军中的战歌来: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映那红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