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自己有些感慨:“刚才我问过本地县令,他说怀仁城本该有近三千人驻扎,昨夜接了四军大王萧干的军令,本地将军率领大部人马南下应州去了,正好让咱们捡了一个便宜,不然哪能这般轻巧的夺城?”
“那是不是准备埋伏起来打他?”宋亮似有所悟。
“也不是一定要打哪个,”吴迪摇摇头,“我觉得这萧干似乎一直在追着咱们走,按理说咱们做下这天大的事情,他定会穷追不舍。我就是想试一试,能不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要上当自然好办,不上当进城就当是白累了半夜。他带的骑军是咱们往后的大敌,尽力而为吧!要是能把他的骑军都留下,咱们往后的路就好走多了,靠些步卒是不可能追得上咱们的。”
想了想他又叮嘱道:“你一会让几座城门的兵士们早些关门,城楼上值守的定要换上些辽语说得爽口些的,莫要让人生疑!一旦萧干大军到来,立刻报于我知!”
太阳已经落在远远群山之后,只有天上的云霞还是红彤彤的映着余辉。
远拦子方才回报,怀仁城已经关闭城门,缘由是发现有不明军马从城边经过,旗正是“义勇先锋军”,人数约二三千人,战马起码万匹,已经走过去个把时辰了。
萧干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这个时间差不多,应该是不会错了。只是南朝义勇军到底想做些什么?可是真的往西去么?难道他们发现南边有人阻挡,就想取道西夏返回?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想不通,义勇军将领究竟藏着什么心思,做的什么打算,往西去要度过浩瀚大漠,还不如南面呢。
既然想不通,他现在也不愿意再去多想,只要追上了就会明白!
他派出信使快马往后去,将此消息传递给耶律大石,叫耶律大石速速带人马跟上。
宋军已经过了怀仁城,再不加紧速度,要是他们真的向西,陷在大漠里,那可就什么都晚了,要知道陛下和众多的朝廷重臣都在他军中!
“全军听令!加快行军速度,今夜怀仁城内宿营!”
传令兵前后大声发令,行进中的队伍立刻加快了脚步,向怀仁城方向奔去。
恒山,自古因其险峻的自然山势和地理位置的特点,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在春秋时,代国靠恒山而存天下;战国时,燕、赵凭恒山而立天下;两汉时,匈奴利用恒山争天下;东晋时,慕容氏踞恒山威天下;北魏时,拓拔氏依恒山而分天下;今朝大宋仗恒山守天下。
此处宋疆域之内,是归河东路制置使管辖,河东路有禁军五万,其中就有纪家军一万五千人,其他弓箭社、民军之类更是数不胜数。
禁军在河东除却几大州城分有驻军外,沿边各处都有隘口。恒山如此地势,更是不能例外,山南东西部共有五座大寨,各各拣选险要之处而立。在恒山之东南,立有三座大寨,郭洞、福全、桂峰寨。
大宋河东路郭洞寨就坐落在恒山南面脚下,寨中常年驻守禁军二百人,河东厢军三百人防守隘口。
寨子虽小,可地势险要之极,两边山峦高耸入云,悬崖峭壁比比皆是,唯有中间一条穿山小径蜿蜒而过,宽不过三尺而已,这郭洞寨就建在出山的最后一个狭窄的通道之中!左右都是山峰,中间一座大寨把道路挡得死死的,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日,河东禁军郭洞寨知寨革子墨,正带人在细细查看寨内守卫,忽见左面山峰哨位上有红旗摇动,这是军中信,说有不明小股军马正向自己大寨进发,分不清敌友!
革子墨急命吹,军兵即刻集合登上寨墙,紧闭寨门,严加防范。这座郭洞寨正好坐落在两山隘口正中,两面山崖耸立极为难行,只要这边守住,便不虞会有敌人越过恒山防线。
革子墨亲自带人登上寨墙,远远注视着前面的小路,这前来之人现在也不知是敌是友。
虽然知道人数并不多,他也不敢丝毫怠慢,要有半点不小心,被人攻破此处,再往后就是一片平原了。
郭洞寨的兵士们也都是闻警而至,靠在寨墙上屏住呼吸,手里紧握着兵器,数百双眼睛看着山路的尽头。
不多一会,前面山边小径出现一队行人,俱是身穿白衣,手中全数持着兵器。不过奇怪的是,队伍中数十副担架随行,上面罩着黑布,不过看轮廓抬的应该是人!
这支队伍的最前头是一个彪形大汉,身长起码在八尺开外,手中拿着一把丈许的雪亮长刀!这刀怕不有五六十斤重,杀气凛然!
这支队伍身上不是辽军打扮,可也不是大宋的军服,到底会是什么人?革子墨听着身旁兵士窃窃私语,心里也是疑惑连连。
正说话间,那队人马已经走到寨前,革子墨高声喝道:“前面来者停步,此乃大宋河东郭洞寨,速速报上来历,否则就要放箭了!”说着,上百弓弩已经平平伸出寨墙,对准下面的行人。
他的语音刚落,这支队伍最前头大汉手中长刀往上一举,后面队伍齐刷刷的停下,端的是整齐划一!
“这支绝对不是商队!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