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飞驰闻听心中大急,这蓝文彬怎的这么傻,这等话语一说,纪项清如何还会北上?
纪项清果然闻言色变,苦笑说道:“壮士何出此言,老夫惭愧之极,我等亦是有心北上,只是纪家军不过万多人,如此人单力薄,要冲破十多万辽军的阻击难上加难,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蓝文彬再次躬身说道:“在南下之前,我家统制曾经吩咐,要是雁门关外有辽军重兵防备,也不妄求纪大人能破出重围,只希望河东军能摆出北上声势,吸引辽军注意便可,这点小小要求,还请大人答应。”
做做声势,这是什么?难道吴迪想自己带兵突出重围?这种条件并不过份,只是虚张声势又不是真正北上,自己也是应该做的。
纪项清点点头:“这件事情是老夫力所能及,必定办到!”
“我家统制还有一事相求!”蓝文彬接着说着。
“你但说无妨,”,只要不是叫纪家军北上,其他的事情纪项清都是可以考虑。
“我家统制想请大人的加急奏报缓上几日,辽主已到境内之事,要是被辽人提前侦知,义勇军的处境就要危在旦夕!”
纪项清点点头,这个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现在辽人并不知道耶律延禧已经送回大宋,自然有所顾忌!要是知道了,势必全力攻城,不可能放过义勇军一兵一卒!“这个但请放心,老夫自有分寸,不过也只能缓上两三天,不然便是贻误军机之罪。等信使到了汴京城之后,消息是否能够守住,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蓝文彬长躬谢道:“那是自然,我家大人已有安排,要是到了汴京城里再传出去已经是无妨了。”
纪项清点头示意,从河东到汴京加急奏报需要五日,几百人骑马行军也要十日方可到达,那时就算在汴京被辽人获知,一来一回要二十多日光景,这么久的时间,或许吴迪已经想出什么法子脱出重围也说不定。
纪项清现在对吴迪此人是越来越好奇了,在他的眼中,吴迪已经是文武全才,带兵有方,屡出奇谋,又有胆识!是个不可求的大将之才!
可惜,我河东纪家怎么就出不了一个这样的人才?就算能有他的一半也好!
……
怀仁城,朝阳初升。
南门之外辽军营寨和城门之间空地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站在大寨门口,远远望着怀仁城门,心中感触万千,今日终于要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一个南朝小小的民军首领,竟然掀动了整个大辽,搅得辽国上下人人自危,朝堂上暗流涌动。
以三千之众在国境内纵横驰骋,连破大军,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耶律大石很想亲眼见上一见,要是这人愿意为我朝效力,他甚至愿意将自己的官职地位转送于他,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吴迪在阳中城做下的血案,惊骇了整个辽国上下!全阳中府城中,除了汉人之外全部被屠杀殆尽,这需要多大的仇恨才能干出这种事情?这么大的仇恨,永远是不可能消弭的。
更别提此次辽主的被掳,就算他降了,也不可能会有好下场,傻子都知道。既然不可能招降,那么此人定要除去!
和耶律大石不一样,统契丹、奚、汉、渤海四军太师、奚王萧干心中的不是激动,而是有些担忧!
今日的谈判究竟有没有用,他心里没底。
对面那个吴迪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也不知道,同样也想不通。
他已经拖不起了,要是再下去,不需要别的,光朝廷上的口水就可以把他和耶律大石淹没!
十多万的大军,旦夕警戒,就这两千宋军!自己堂堂奚王,五千精骑,竟然被这两千民军杀得狼狈遁逃,十去七八!这是何等的羞辱!大丈夫有仇不报,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城门开了!”身边亲卫提醒道。
耶律大石远远望去,怀仁城门渐渐打开,一队数十人的骑兵正在缓步出城。
骑军出城之后分成两列,在城外左右排开,行成一条直线,然后从城中缓缓踱出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人,隔得太远瞧不清楚相貌,不过当是吴迪无疑。
“驾!”
耶律大石一催战马,“嘚嘚”马蹄声响起,带人向前行去。
按照前日约定,双方各带五十人,于中间空地会和谈判,吴迪既然守约,他更不会失信。
耶律大石乘马行至辕门,回首见萧干仍停留原处直勾勾的看着城门之处,拱手请道:“萧大王,咱们过去吧!”
萧干这才醒神,微微点头驱马就走,二人乘马缓缓而行,向宋军靠近。
两军距离越来越近,渐渐已能看清对方的相貌。
吴迪也是不断打量着辽军骑队中间的那两人,左首之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四方脸、连鬓胡须、眼眉深重、皮肤黝黑。
右首那位约莫有五六十岁了,虽是年岁不小,还是一脸凶悍之气,坐在马上纹丝不动,想是终年马上奔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