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派是中间派,那两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其实两家的话都有道理,但也是各存私心。
这个私心,无非还是老调重弹,这次北伐究竟是以谁为主导!谁的功劳最大!这个中间派就是朝中以侯蒙为首的清流一派,只认道理不认人,只可惜要说到之乎者也的学问,治理地方的务实,他们都是样样精通,但要谈到兵戈攻伐之事,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虽然说兵书战策人人都是看过,可只不过是那纸上谈兵的本事,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这一派也是不团结,已经四分五裂,有些觉得蔡太师有理,便北上。有些觉得童太尉有理,就稳健一些为好。剩下些老成的,站在一旁默默无语。
徽宗皇帝听着众大臣各抒己见,始终做不出决断。
开始他为吴迪遗书似的军报感动,决定要派军北上无论如何要把义勇军就出来,后来得童贯一席话,心中立刻逆转。
这吴迪虽是国之功臣,但是和江山社稷比较起来高下立判。
灵青单手在窗沿上一撑,翻身便进了房,自顾自的坐到屋角的椅子上,冷漠的注视着他:“吴迪在北面舍生忘死,你却在后方想着抄人后路,岂不是罪有应得?你这般做法就不怕让人寒心?这大宋朝有朝一日便要败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
童贯被她说得默默无语,良久才答道:“你年纪还小,许多事情不懂,要是吴迪是我这方的人,我何至于此?并不是我妒贤嫉能,相反,我更是渴求自己帐下也有这等大将之才,是以才一心一意的想要收编义勇军。这朝廷上的争斗,比之战阵上更是凶险,一不小心便是大祸临头!我童贯走到今日地位,已是不负此生了。要说退咱家也是退得,可是我一退后,多少跟随咱家的人要受到无妄之灾?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群,很大的一群!”
童贯用手在空中挥舞,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我不光要为自己考虑,还要为他们考虑!”
灵青撇撇嘴,讥笑道:“你们都是这样,说得冠冕堂皇,似乎都是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结果还不是自己更大的权利!你是,蔡京是,我那个哥哥何尝不是?”
童贯摇头叹息道:“灵青,你师父把你托付与我,我便是将你当做自己的亲女一般。你哥哥的事情我早就知晓,不过装聋作哑而已。你们家历经大祸,这件事情我定会查明真相,给你报仇雪恨的。”
灵青低头不语,沉默一会方才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不管我怎样骂你都不生气。我也知道你是看在师父的面上不和我计较,换了别人早就不知道被你杀了几回了。”
童贯微微笑道:“这你可是说错了,我和你师父是亲生兄妹。我早年就入了宫,你师父终生未嫁,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些年,哪会不知道你的性子,倒不全是因为你师父的原因。”
灵青静静安坐一会,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及到门口忽然回头说道:“我在北国与义勇军有过些接触,你把这文书扣下,我去想想法子吧!”
吴迪看着窗外的天色,想着斡鲁补和斡啜二人的即将到来。这二人,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二子和四子,分别为金军两代军魂人物,斡鲁补大名叫做完颜宗望,斡啜叫完颜宗弼!这两个人,在中国历史上算是记上了重重一笔的人物!前一个是靖康之难的主导者,后一个是金兵几次攻南宋的元帅。
当然,现在的他们还不是以后的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他们估计现在连想都没想过,以后将会带兵进攻大宋的事情。
可是,熟知这段历史的吴迪怎能不想?
吴迪躺在床上,想着那段屈辱的历史,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其实就历史而言,靖康之耻实在来说只能是怪大宋朝的这两位皇帝太过无用!女直人一开始并没有攻打宋朝的想法,正是因为宋军的无用,连续两次被辽军惨败,这才让女直人起了心思。
宋军二十万被四万辽军屠杀百里,最后只能用钱财请求金人帮助宋朝收复燕京,这般做法无异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财主,拿着万贯家财去强盗窝炫耀。
后来还授人以柄收容金国叛将张仓,正好给了女直人南下的借口!正所谓天作虐犹可恕,自作虐不可活!北宋不亡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正想得头脑发昏之时,吴迪听见院外有数个脚步之声传来。一个女子问到门前的侍女:“吴迪可是醒了?”正是完颜映蝶的声音。
门前侍女慌忙答道:“吴大人醒着的。”
吴迪也在房中笑着说道:“可是公主驾到?吴迪身上有伤不能远迎,还请恕罪!”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迂腐了些!”映蝶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边走还边责怪道,语气中却不见了前几日的咄咄逼人之势,多了几分嗔怪之意。
在后面,几个男子也随着她一同进屋,吴迪凝神瞧去,最后面那人却是相识,正是东京留守完颜依尔。
前面两个,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束紧耳戴金环,连鬓的络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