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哼了一声,并不说话,他想听对方如何回答的。
那女子只当自己露了破绽,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猜的不错,我的确不是若才,若才妹子是个苦命人,七八岁就跟着父亲到处跑,生意上的事情很早之前都是由若才来主持,但自打十四岁时,生了急病并落下了病根,若才这个实际的大掌柜,在外的一切应酬便都是我代替的,在外人面前我就是个替身。。”
“那你到底是谁哪?”吴迪不解的问道。
“我是若才的表姐,我叫沈月初!”
吴迪没做声听着。
“我与表妹从小就长得很像,其实这个也是必然,我的母亲与姨母本就是双胞胎姐妹,两人也是同命之人,母亲和姨母也是早早的就去世了,父亲续娶的后母金氏很凶,家里也容不下我,直到父亲去世,姨夫便接我来长住”
沈月初轻抬皓腕,缓缓地撩起黑面纱,露出一张和苏若才非常神似的面容,相比之下,苏若才更显得柔婉,而沈月初的眉宇间则有英飒之色,最大的区别则是沈月初的左腮之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痣。
“若才妹子本是才女,更是智惠聪敏,但身有恶疾,在家打理日昌隆的生意倒也罢了,但商户之间的应酬却是难题,免受他人怀疑,于是我就经常代替若才外出了,上次若才犯病,我正替她在江宁视察织造工场,我赶回来后听说是被你给医好,听若才讲了很多你的好处,我也非常好奇,今日一见肖先生真可是当事豪杰了,而且这次等于又救了月初一命,日昌隆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吴迪心中仍然疑惑,陡然想起杨震说过的话,突然张嘴问道:“你姓沈?你的父亲可是沈括?”
沈月初奇道:“你也知道我父亲?”
吴迪道:“那是当然,沈括先生不仅是现在,而且放到后世多少代,那都是世界知名的科学家,如此鼎鼎大名,我怎会不知?”
沈月初黯然道:“先生过誉了,家父一世为官坎坷,胸中所学固然奇巧,却也当不得什么大家,最后著书立说但却穷困潦倒,世人到现在也不见得视家父为什么大家”
沈括晚年写《梦溪笔谈》一书,一直到去世都是籍籍无名,一直到南宋时期,沈括之名才多为人知,以官身做评判是中国从古至今的通病,你一个被贬官之人也不会有人去你,但他的《梦溪笔谈》却实在是大大的畅销书,这里面天文术数、地理水文、医术占卜、农桑茶盐、军事武器、各种科技,各种新工具的制作使用,简直无所不包,社会各阶层的人都可以在这本书中找到对自己有用的知识,虽多次刻印但仍然供不应求,以至于书店在生意不好的时候,也会将此书拿出来再次刻印去卖,总之是不愁卖不掉。
但沈括自己也不会知道,几百上千年后,自己仍然如此之名,甚至还被用以命名一颗小行星,全世界对他都推崇备至,就连他的女儿都不会想到。
吴迪满眼都是崇敬之情,根本不似作伪,那沈月初看到吴迪对自己的父亲如此推崇,心内自然十分感动,对吴迪的好感更近一分。
既然知道人家的身份,吴迪也不好再盘问什么了,况且今晚沈月初也受到了惊吓,吴迪觉得又让人家怀念起亡父,这样不太好,于是告辞离去……看着吴迪的马车离去后,沈月初并没有进屋,看了许久之后她突然莞尔一笑,转身进门……
……东桥附近的一所豆腐作坊内,一群灰头土脸的人正围坐在一起,为首之人正是彭起尽,当官军出现的时候,彭起尽就知道这次完蛋了,在身旁几个心腹的护院武师下,潜入一旁的院落,偷偷逃至湖边,威逼一个睡觉的渔人,划船来到东桥,之后一刀杀死渔人,将船沉入湖底,几人躲进了作为秘密据点的豆腐坊内。
看着手下六七个灰头土脸的手下,彭起尽暗叹一声。
“副旗使大人,我等如今大败,不知如何向王左使大人交代?”一名手下问道。
彭起尽冷笑道:“无妨,虽然我们今晚的行动失败了,但却有另外一件大功等着我们去取哪!”
手下一名杀手奇道:“另一件大功?却不知副旗使大人指的是何事?”
彭起尽道:“今日那个坏我等好事的顾氏炼坊之人,我想起来了,此人正是当初从我那临安监狱越狱逃跑之人,这人就是我立功的关键。”
手下道:“还请副旗使大人跟我等细说明白。”
彭起尽道:“此人当时与另外一人一同逃狱,这个人就是安道全,而安道全身上有一张非常珍贵的孝王宝藏图,那可是我神教梦寐以求的事物,只要抓住此人,就可以找到安道全,到那时,哼哼!拿到了孝王宝藏图,我等就可立大功”
“底下人道:“如此甚好,只要能让王左使大人不追究我等的过错就行,如此,我们完全听从副旗使大人的安排!”
……
吴迪从苏府出来,并没有回炼坊,而是前往知府衙门报信,彭起尽今晚所说,三日之内魔教叛军就会攻城,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要提前通知官府才行,杭州城本来兵就不多,如果到时候魔教突然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