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想:“如果在徐州本地兴建炼坊铁厂,那滚滚向西的运煤车队是不是立刻就会停在这里了,铁厂之后就地冶炼处的钢水,制造各种铁器,徐州又地处南北交汇之处,水路交通发达,此地正是很好的工业基地”
现场考察完铁矿之后,在太平镇内,吴迪立刻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于同行的顾守贞、介之聪、安道全等人商议,那就是在此地建设太平铁厂!
日昌隆与顾氏炼坊联合出资,总计银二十万两,如今铁矿购买才不到八千两,加上之前的送礼疏通的成本,二十万两几乎没动,平白得到一个富铁矿,这笔钱如果不运转起来,按照吴迪的说法,那就是资产的呆账!
以二十万两建一座铁厂,可想而知他的规模怎样,顾守贞想都不敢想,介之聪更是目瞪口呆,就连安道全都觉得吴迪的气魄震烁前人。
“占据有利地势,大规模工业化冶炼钢铁是工业化垄断的基础!”吴迪这样说,可是大家都听不懂,“啥叫工业化?啥叫垄断啊?”吴迪挠挠头,在名词的使用上,他有时还是会顺嘴而出。
“这样说吧,日昌隆发明制造的蒸汽动力机器,会是一个大规模应用钢铁的时代,同时带动的其他有色金属的冶炼,包括材料的加工,模具,锻造,钢铁的销售,厂房的兴建,建筑材料的应用等等,这就是一个龙头,相当于支柱,配套的商业,零售业,加工业,旅游业,餐饮酒店等等都是配套产业,而我们占据了此地就相当于抓住了聚宝盆……”
这番解释非常的费口舌,但出于吴迪一贯的表现,众人仍旧选择信任他,而且吴迪勾画的种种未来的场景,也颇具诱惑力,介之聪是老成持重之人,他虽然也赞成兴建太平铁厂,但说明需要向上通报,并说明情况。
对此吴迪表示能够理解,他仰着淡淡的红眉毛,完全沉浸在自己设计的宏伟蓝图上,豪言壮语脱口而出:“将来的太平铁厂将是我大宋最大的钢铁基地,世界上最大的铁厂,最大的炼坊!我们的出产只会有一个名,那就是:“太平”
安道全本来意兴阑珊,这次也是被吴迪硬拉来参观铁矿,吴迪安慰他道:“安大哥!我们都是有理想的人,六十万两黄金固然很多,但总会有用光的时候,要建立新的制度,改一片天地,区区六十万怎么会够,我们用实业兴盛,就会有赚不完的钱,慢慢努力就是,无需为那宝藏忧心过甚”
安道全被说得有些惭愧,自己确实被那宝藏迷了眼睛,而差点溜了志气,随后也就变得意气风发了,但雷池之行还是要去一趟,这是他做事的风格,不肯半途而废。
吴迪也不阻拦他,直说有没有眉目都要快点回来,因为吴迪要为他建一座中医学堂,这对安道全可是诱惑巨大,遂满口答应,速去速回,同时他要吴迪密切注意邪教庞万春的动向,这次芒砀山之行似乎庞万春并没有采取行动,可是并不能说明庞万春放弃宝藏。
第二天一早,吴迪送别安道全回来,立刻就与顾守贞规划建造太平铁厂,这里面牵扯整个厂房和地皮的选址和规划,需要制作很大的平面图,而这些是顾守贞所不会的,而且对这样的规划也行,他只是个工匠而非设计师。
日昌隆的回复第二天就已经得到,这让吴迪大吃一惊,日昌隆在综合考虑了多方意见之后,同意吴迪兴建太平铁厂的计划,这倒是没让吴迪惊奇,惊奇的是日昌隆进行情报传递的方式。
徐州府距离秀州直线距离也有八百多里路,如果使用驿马快递,最少需要四五天的时间,吴迪一直怀疑日昌隆使用信鸽在传递消息,但顾守贞却给与了否定的答案,原因是日昌隆在徐州的人员,行李中根本没带这种活物。
一切都在吴迪直接询问介之聪之后,才知道答案,介之聪拿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设计精巧的飞鸢!制作材料十分奇怪,看似木头和皮毛等物,但内有机括,口中衔管,信息俱都写成卷纸藏在管中。
看着吴迪把玩那个飞鸢,目露惊奇的样子,介之聪道:“原来大执事不知啊,这就是我们日昌隆往来传递消息的飞鸢,我日昌隆在各地的商与总部的联系一直都是用此物来传递,且从没出错”
“这……这是机关术啊!”吴迪道,“难道传说是真的?古代传说墨家机关术神鬼莫测,所制精巧,但却不见正史记载,而且自己亲自接触墨家的大匠之后,见过的那些墨家大匠所造器物,虽然奇思妙想,但还总在情理之中,可是这个飞鸢却完全超乎出了他的想象。
吴迪将不解向介之聪坦白,想问个究竟,介之聪却很淡然,“其实古代机关之术早已有之,墨家之人只不过是继承发扬而已”
他给吴迪背了一段《列子汤问篇》的故事,做了些说明: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仑,不至弇山。反还,未及中国,道有献工人名偃师,穆王荐之,问曰:“若有何能?”偃师曰:“臣唯命所试。然臣已有所造,愿王先观之。”穆王曰:“日以俱来,吾与若俱观之。”翌日,偃师谒见王。王荐之曰:“若与偕来者何人邪?”对曰:“臣之所造能倡者。”穆王惊视之,趋步俯仰,信人也。
这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