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刚刚那架高顶双驾银错马车停了下来。
四根朱红大圆柱子撑着的大门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圆钉,两个汉白玉做的石鼓,雕琢精细,旁边的石狮子没有文远伯府的暗黄的水印,各种各样的装饰都彰显着这座府邸不凡的地位与新贵的身份。
府门上面的门沿的边缘处,几只形态各异的铜兽告诉来往的行人,门后的主人非富即贵。
大门上的“韩府”两个字就有些黯淡了。
“大少爷,快,老爷在正厅等您多时了。”管家马上叫人将马车从偏门送回府中。
韩宇下了车,张璁早就在偏门下了车,他可不想给当朝九卿之一的韩大人信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韩宇看了一眼管家那沟壑纵横的脸,“老爷都知道了么?”
管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带着韩宇走到正厅了。
“老爷,少爷回来了。”说完就退了出去。
面前的人面对着韩宇,怒目而视。面前的男子昂藏七尺,面如冠玉。要不是那稀疏的胡子,不禁让人以为这时一位武将。
站在那里,一身便服,不怒自威。
“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
听着这声音,旁边的丫鬟都不经意的低了低头,显然预料得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韩宇看了看旁边的下人,“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要事与父亲相商,春梨,没有我的命令人不得进来。”
说罢,下人们都看向面前的男子。
“你们都下去吧。”说完,下人们尽数走了出去。
韩宇看着这一幕。心里面埋藏多年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面前的男子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大声喊道:“你今天坐着我的车架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的局势,我与你说了也是白说。烂泥扶不上墙。”
韩宇站在那里咬了咬嘴唇,放松已经握紧的拳头,抬着头,目光扫着面前的男子,没有半点恭敬的意思。
“父亲先别骂我,会试的情况我与您说的您还记得吧。”
韩御史看了看他,又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你不是说你这次会试无望吗?怎么?”
看着面前父亲的目光,知道他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父亲这次非要我北榜题名的用意是什么?”韩宇反而问道。
韩灵玉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想过自己的说辞,可是这次却是组织了语言。
接下来,韩灵玉将这次京城的事情和盘托出,同时,文远伯府中,沈凌也在自己父亲的面前得知了京城中的隐秘。
本来宁王之乱引起的南巡,在江西巡抚王守仁将“宁王”擒获之后,本来就应该按下,谁知道边将江彬将王守仁的功绩给抹去了,又命令王守仁将宁王释放。
正德皇帝还以为自己擒获的宁王,高兴之中,江西巡抚王守仁立了大功却没有半点功绩。
这件事到了这里本来也没有什么,京城这边,杨廷和都没有注意江西的事情,他自己作为首辅,大力推行变法。使得锦衣卫人心惶惶,对着杨廷和敢怒不敢言。
南巡回程的途中,正德皇帝玩心大起,路过清江的时候,看见江水清澈,景色秀美,起了兴致,自己架着小船在江面上捕鱼,谁知道自己以前捕鱼都是在湖中,直接翻了船,落入江中。
武宗皇帝样样都会就是不会游泳,本来也没什么大碍,太监和官员下水就将皇上救了上来。
可是正德皇帝心理素质不行,在水中扑腾半天,到是呛了不少水。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受惊之后,一方面加紧赶回北京,另一方面,随行的太医竟然渐渐发现正德皇帝的病情更加严重,以至于引发了肺炎。
本来在现代社会,肺炎和肺气肿到医院打上几针消炎药就能有所好转,但是在当今的大明,肺炎和肺气肿就是不治之症。
听到这里,沈凌不禁对大明的医疗手段捏了一把汗,沈凌再也不敢再外面淋雨了,同时,也有了改变现有的医疗手段的想法,但是这些都是后话。
正德皇帝回到北京,没有上朝,这就让很多老臣疑惑,但是由于消息封锁严密,在沈凌会试之前,正德皇帝在豹房就已经不行了。
最关键的是在祭祀大典上,正德皇帝直接当场口吐鲜血。这就让许多大臣有了想法,就这样,蒋冕,韩灵玉等人就可以在本来不应该出面的会试考场上当上了主考官。
这也造就了这次已经进行完了会试的名次成官宦勋爵的眼睛盯着的地方。
这也是韩灵玉为韩宇生气又可惜的地方。
殿试是要由皇帝亲自监考的,现在的正德皇帝连炕都起不来,显然不能去没心没肺的去当监考。命都快没了。这样就给了沈凌和韩宇这样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每三年一次的会试,竞争压力也不尽相同,每次大赦之后的第一次殿试是最的。
皇帝登基的第一次殿试一定会选贤任能,刚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