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月本是广平侯府的嫡女大小姐,万千宠爱在一身。可后来金姨娘上位,年少的她便开始尝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很容易就能想像出当年穆国公一门的凄凉形状。
沈妈妈也叹气道:“当年长公主也是为了保住公主府这一门穆家旁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可谁知道命运弄人,谁能想到公主府和沈国公府最后竟是落到了这步田地。夫人也不用想太多,既然小世子亲自将您接进了穆国公府,您就安心养病。若是这副身体回到苏府去,也只有等死的份了。到时大小姐的婚事,小公子的将来,还有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性命恐怕都得断送在金姨娘的手里。”
沈恬脸上露出凄苦之色,自己出府之后苏府便再也无人问津,若是以前住庵堂还有些跟苏益清置气的想法,那么是自今日,她和苏益清最后一点夫妻之情也荡然无存了。
正胡思乱说着,忽然刚走了的杨妈妈进来道:“苏夫人,广平侯来了,说是要接您回府。如今老国公和小世子都不在,您看……”
沈妈妈第一个急了:“夫人,侯爷亲自来接您,就是皇上在也得命您马上回府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来干什么?”
沈恬脸色更加惨白,顿时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这个时候,门外脚步声响,很快苏益清大步走了进来。
沈妈妈赶紧施礼道:“侯爷万福金安!”
苏临月也紧张的站起来:“父亲!”
苏益清看着许久不见的发妻,她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涸长发散落,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心里一顿,可想起昨日之事,立刻怒气冲天道:“你在广平侯府胡闹也就算了,竟然在王府动手打了王爷的爱妾。哪里还像个大家夫人,简直就是个泼妇,如今住进穆国公府难道还想继续给我丢人吗?赶紧跟我回去!”
沈恬气得手不出话来,只用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信口雌黄的男人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气话归气话,原本她还以为他是听说她险些丧命来看看她的,没想到他竟然……杨妈妈皱起了眉头,稍后笑着道:“夫人才好了一点药还没吃呢。不如侯爷随我去前厅用茶,老国公恐怕就要回来了。”
“不用了,老国公回来请替我说一声,内子病弱我早些接她回家去了。”苏益清抬起一脚揣在沈妈妈的腿上,“下作的老货,还不搀着你主子走!”
杨妈妈面上一晒,心下知道广平侯今天是非要把人接走了。
“父亲,娘昨日身中剧毒刚刚捡回一条命来,不如等她身子好些再回去吧!”苏临月跪在苏益清脚下苦苦哀求。
“临月你今年已经十八了,婚事一直无人问津可知为何?”
苏临月每当到父亲会说这个,前来提亲的人几次都被金姨娘用手段搅黄了,外界便传言苏家长女性情古怪从此再也无人敢娶。她眼圈立刻红了却羞臊得说不话来。
“都是被你母亲教坏了,她根本不配做你和宇哲的母亲!”
沈恬气得几欲昏厥,用手指着苏益清颤抖的说道:“你给我滚,从今日起我与你恩断义绝!”
苏益清听后更是勃然大怒,发了狠的上前来抓沈恬下塌:“你想做妾我就成全你,可恩断义绝你也是苏家的鬼。”
“娘!”
“夫人!”
苏临月和沈妈妈同时惊呼,一旁的小宇哲被吓得哇哇大哭
苏茉儿刚走到海棠园内就听到里面传来乱哄哄的声音,她立刻向正屋大步的跑去。一挑帘便见到沈恬披头散发的瘫软在地上被苏益清拖着往前走,其余的人只都苦苦哀求不敢上前。
“叔父,您这是看大娘昨天没死成,今天特意来要她命的?”
苏益清怒斥道:“混账!她是我的妻,生死自然都要回苏府。就是当今万岁再次也不能违背天理伦常。”
“呵呵,您原来还知道她是你的妻子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据我所知,二叔当年只是广平侯府无人问津的庶子,京城名门嫡女纷纷向苏家递来橄榄枝,但中意的却只是我父亲,苏家的嫡子。而你无意间在上元佳节遇到了女扮男装的公主府大小姐并一见倾心。从那日后便茶不思饭不想,央求自己为妾的母亲劝说大夫人去替自己求亲。可长公主听说只是一个闲散的庶子,当下便把广平侯夫人赶了出来。
你以为自己此生无望娶到公主府的大小姐,短短数日内瘦得皮包了骨头。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痴心竟然传到了沈小姐的耳朵里,她劝服了自己的父亲,并放出话去非你不嫁,令京城无数亲贵唏嘘不已再也不敢下聘。因此,你才终于抱得美人归!叔父,不知道我说的对是不对?”
苏益清脸色一变,看着倒地的发妻心里也突然难过起来。昔日的恩爱之情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终究还是硬下了心来。
“沈恬善妒无容人之量否则为叔也不会抬举别人。今日太后将你三姐赐为寒王侧妃的懿旨已经到了,你金姨娘将两个女儿养得这样好可见比沈恬强一万倍。我再也不能让她给苏府抹黑了。”
“苏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