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间行善举的人越多,说明当今皇帝越是有道明君。所谓商王无论有没有这个人,如今看来都不过是一个符号罢了,没人真正见过他,他就没有任何的威望。所做的善事自然要记到天子的头上。
常武帝这么一想,回头再看自己这个有本事的儿子心里便舒坦多了。
“谢父皇!”楚亦宸利落起身,退到一边。
安国寺因为圣驾到临,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每一个角落里都打扫得纤尘不染。常武帝走着走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穆国公何在?”
小无极听着一国之尊的质问声,忽然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拉拉师父的袖子,不知如何是好!他一早就去叫那老爷子准备出来接驾,可老爷子昨晚喝醉了,恐怕是到现在还醒不来了。
天一大师笑道:“穆老国公喝醉了,不能前来接驾。陛下若是召见他,我这就派小徒去请他!”
常武帝的脸色流露出些许冷意,稍后却笑了:“这个老儿一向如此,算了!”每日醉醺醺的最好,穆家的功勋就是被这老儿一点点埋没在酒杯中的。只是他孙子深究起来,却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省心。
集市上摆着一个卖画儿的摊儿,一个身材瘦弱、眉目清秀、皮肤黝黑的小哥面前铺着一张洁白的宣纸,他左右手各拿着一只毛笔,转眼间两只笔便齐刷刷的在宣纸上飞舞起来。不多时宣纸上两株桃花齐齐盛开,奇的是每一朵花瓣儿都栩栩如生。
“好!”不知道人群中谁叫带头叫了一声好,紧接着所有人都齐齐鼓掌起来。这里已经是燕南地区,离京都越来越远,文化相对与京都自然是有些落后。如今眼见快入冬了,家家户户都上街采办准备过冬的物件。这是镇上最繁华的一条街,从米柴到棉花粗布应有尽有。自然也少不了打把式卖艺的江湖人士,还有摆摊算卦的老道尼姑,当然也有女扮男装的苏茉儿这种卖画卖字,替人写信的营生。
苏茉儿昨天从安国寺出来,便想了办法把金镯子断成了几节,然后用其中一节没有寒王府标记的跟山脚下的一户人家换了衣服和几吊钱,顾了马车马不停蹄的一路向西南方向驶了去。今天中午的时候才到的这个镇子。驾车的大叔记挂着家里不能再往前走了,苏茉儿便留在了镇子上,琢磨着赚点钱吃个饭在往西南继续走下去。
苏茉儿要求不高,入冬了,大婶大妈们都愿意买个画回去帖墙上,再有就是在外面打工的男人们过上一个月也该回来了,家里的婆娘们也要写封信问问具体归家的时间,日头下山的光景,就赚了好几吊大钱,她着实心满意足。想着晚上吃饭、住店的钱有了,赶快早点收摊儿,找个店,打个尖,美美的吃上一碗阳春面,明早继续赶路。
“小哥!劳烦给我写封信!”苏茉儿正收拾着东西,便听到一声娇娇柔柔的女儿音,回过头去,便看到一个年轻的妇人搂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娃娃,正拿着几个铜钱递到自己的面前,极其和善又带着几分讨好的冲自己笑着。
“大姐,这都多晚了!我就最后再给你写一个,咱们都抓紧点儿!”
“小哥,太谢谢你了!”少妇自己先坐下来,然后抱起孩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苏茉儿看着那孩子便想起了安国寺里的小无极,同样都是五六岁的娃娃,一个都可以来照顾自己的了,而这一个还是怕生人的模样被母亲搂在怀里。
这才一日不见,她竟然有点想那个娃娃了,自己这样算不算母爱爆棚?
“小兄弟,都这么大了还让你娘亲搂着,羞不羞啊?”
小孩子怕生的往娘亲的怀里钻,少妇抢着替孩子说道:“他爹常年不在家,就我们娘儿两儿相依为命,这孩子胆子就越来越小,见个生人就脸红。”
苏茉儿点点头,看着这少妇的形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而且说话柔柔弱弱的,活脱脱一个典型的良家美少妇。再看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半旧的,可洗得干干净净,孩子打理得也是一样整齐,她一手搂着孩子,另一只手底下放着的还有茶米油盐等物,看样子一个人带着孩子着实过得不容易。
“孩子他爹为啥常年不在家啊?”
“他爹,在京里做事,太忙,回不来!”少妇说着,脸上便流露出了一丝凄苦的神色。
苏茉儿看在眼里,同样是女人,自然多少能明白她心里的苦楚。
“大姐,你夫君上次回家是啥时候啊?”京城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是回来一趟,普通的车马日行夜宿,有个八九天也到了。
“四年前吧!”
听着少妇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苏茉儿顿时惊了。这是什么情况,孩子五六岁,丈夫四五年没回来,这种情况着实有点让人懵了。
“大姐,难不成你是你家相公的外室?这孩子……”
少妇的脸红了一红,眼圈也跟着红了:“小兄弟,我十五岁嫁进夫家,是我相公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儿也是我相公家的长子嫡孙。”
“哦!”苏茉儿长长的收了收尾音,心里七七八八的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您这多长时间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