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好像忘记了朝堂,忘记了天下,忘记了五湖四海,宛若他所求所要的不过是手中的这一缕青丝,菱花镜中他等待绽放的一张笑颜。
拆拆改改,几经琢磨,苏茉儿的头发终于被梳成了一个改良后坠马髻的形容,发髻的下面挂着明月垱,让苏茉儿子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却不失少女的活泼。楚亦宸满意的打量着在自己手中被装扮过的小女人,他强忍着把她用在怀中,一亲芳泽的冲动,自己的脸庞再次与她的一齐出现在菱花镜中。
“怎么样?本王手艺如何?”某人第一次有种献宝般的期待。
苏茉儿看着自己镜中的形容,不得不说很好看,自己脸颊旁边的男人更好看。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很多赞美的语言已经到了嘴边,可她却鬼使神差的轻声问了一句:“女人多所以练的熟?”
镜中,楚亦宸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反应在脸上的好心情也随之一寸寸的龟裂,他终究是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火,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又生气了?
苏茉儿心里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就不能有点新意?
她说错了吗?
整个上午,苏茉儿再也没有见过楚亦宸。雪姨来给她送饭的时候,见她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看书,叹了口气道:“茉儿啊,咱们殿下这个时候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你就不能先别气他了吗?”
苏茉儿皱眉道:“你说什么?楚亦宸到现在还在生气,怎么可能,这不是他的风格啊?”他的风格不是就算生气也要反气回来,把对方气死吗?或者懒得气,直接武力解决?
“怎么不可能,殿下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我瞅那意思这次你真是把他气的不轻!”
“我哪有气他?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怎么只许做,不许说?
雪姨见苏茉儿的小脸上竟然也有了些怒气,不禁问道:“茉儿,你究竟跟咱们殿下说什么了?”
“我哪有说什么?我就是说他梳头的技术这么好,以前是不是练过?”看着雪姨不信的表情,她干脆把书扔在桌子上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想问他是不是给很多女人梳过头?可我问错了吗?”
雪姨的脸吓得惨白,拿着碗筷的手抖了一下说:“茉儿,你怎么敢这样跟殿下说话?你应该知道,殿下宠爱你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别的女人。难道你还怕他想不起别的女人来吗?还要时时提醒,若是他真的想起了谁,惦记起了谁,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苏茉儿只觉得一股火气逆天的在自己头顶盘旋着,可最后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她最后决定化愤怒为食量,坐下来用心的吃午饭。
雪姨看着桌上一碟碟相继空了的盘子,彻底惊呆了。
楚亦宸回到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桌上依旧是一碟碟空了的盘子,某人正吃了最后一块排骨,心满意足的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见到楚亦宸,宛若空气一般,走上楼去,坐在床上,惬意的看起书来。
楚亦宸眉峰一挑,他能感觉道苏茉儿这个小女人对自己的变化,由最初的阴奉阳违,到后来的抵死不从,再到后来的迷茫纠结,再到昨晚的情不自禁。
可是眼下这种局面确实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他突然真的觉得有些头疼了。什么时候,她才能心肝情愿接受现实?他不想跟她吵架,他也想宠着她,可是如果她一直这么任性,他又该如何是好?
她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的男人是将来的一国之君,不是贩夫走卒,更不是需要上京赶考的司马相如。她更更不是卓文君,如果她肯成长,肯不再任性,她将来会是一国之母,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以为自己应该已经可以做到很有耐心。
可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些等不及了。
整整一天,苏茉儿已经将楚亦宸书房里的书看了不少。前世多年的读书写作生涯,她已经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事。本来是无聊打发时间,却没有想到这里的藏书真的有很多意外的惊喜,从历史到音乐,从野史到地理样样俱全,苏茉儿越看越觉得津津有味。
这样一来,她对楚亦宸本来不满的那点小脾气,突然也淡了。她不是矫情之人,在某一个时刻也会想着或许这么优秀的男子会为了她这一棵小树苗而放弃整片森林,因此而内心悸动。没错,是刹那的悸动。所以她自然不会认为对这男人这份只不过是刹那悸动的感情,能和卓文君对司马相如那种浓烈的感情相比。
有句话说的好,爱有多深,恨有多浓。
她对楚亦宸可还远远没到那种地步。
不过是一个女人对一个追求自己的优秀男人本能的好感罢了。
同时,她也有点生自己的气了。
以前为什么她根本就不会在意楚亦宸?还可以看着他身边围着那么多莺莺燕燕享受八卦的快乐?难道就是因为这几日突来的的悸动就让自己以后一直不痛快了?
苏茉儿自嘲的笑了笑,可心却也跟着抽了一下。
楚亦宸这一晚上也没有朝苏茉儿更近的走了一步。他坐在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