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稳。
第二次清晨。苏茉儿便接到了麒麟坊陈掌柜的送来的消息。皇室一年一度的织造才买大会今日在广安门举行,来自苏杭、岭南、蜀地等天下所有知名的绣坊,织造商家全都于一月前便聚集到了京都。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制织造局统一上折子给张皇后,如今常武帝为了给金素心做夏衣,不惜举国献技,只为得自己心爱女子回眸一笑。
“夫人,咱们要不要去?”
苏茉儿把信笺烧了,然后拿着麒麟坊的参会的令牌看了一会儿道:“去,当然要去!如果麒麟坊这次在会上脱颖而出,便是皇商。那这一年多跟麒麟坊一直合作的京莲绣坊便也有了大把的银子赚,她如今也是麒麟坊的股东之一,陈老板给她送这个令牌来,自然是有难处需要她来帮忙。
如今的天朝,女子地位极低,除了之前出了穆晟夜的娘立足国朝堂之外,女子别说做官,便是经商都没几乎没有。她如今的情形,恐怕常武帝是厌烦透她了,若是知道麒麟坊跟她有关系别说给大单了,恐怕会直接把陈老板赶出广安门去。可是这一次她却不怕,陈老板得罪了宰相的独子,以后恐怕在整个京城都难以立足,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更何况,羽绒服的生意如今销量已经是越来越大了,她总不能眼看着自己每年从麒麟坊分得白花花的银子自此打了水漂。
喝了安胎药,苏茉儿带着四个丫头准备出府,可没成想大早上起来,便有人来寻晦气。一架极其华丽的马车上,金色的车帘用金钩挂在红木的车厢外,四角垂着金色的流苏,四颗偌大的水晶装嵌在四个角上,在朝阳之下折射着七彩的光芒。而在轿中端坐的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南召的若离公主。
苏茉儿抬眼看了看,这位公主殿下这个时候站立的地方不就是穆晟夜这几夜所站的地方吗?在回京的海路上,她一直没有见过这位美女,进入内海后在江边下船也没有见过这位美女,她虽然没想要去查若离的行踪,可毕竟心里划了一个问号。没想到,原来人家果然是在京城里,竟然跟穆晟夜三班倒着来她府外站岗呢!
这么一想,她只觉得整个人顿时又不好了起来。
“苏茉儿!”若离见某人宛如没有看到她一样,干脆自己跳下了马车焦急的向苏茉儿走了过来。
想走竟然被人堵了门,还是在自己家的门前,苏茉儿顿时整个人要爆了。
若离看着苏茉儿,她整个人不知道为何都急成了一团,仿佛苏茉儿自立门户一事,对她来说是多么可怕一样。她想了又想小心的说道:“穆世子从未想过与你和离,你又何必……”
实在是够了!
苏茉儿笑着道:“如今的穆晟夜已经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了,公主喜欢自可拿去,可若是再出现在我的家门前让我不痛快,说不定我就后悔了。”
果然,若离公主脸色一变,顿时被击中了要害,及时闭嘴!
马车一路前行,约莫一个时辰后到了广平门外。陈掌柜早就候在了那里,一见到苏茉儿,赶紧满脸焦急的迎了过来。
“苏夫人,你可来了!”
“陈老板,怎么了?”苏茉儿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陈老板叹了口气道:“今日皇上主要是为了博金娘娘的欢心。麒麟坊为娘娘准备了一年四季的各种衣料。我们好容易从宫里打听到体制畏寒,便按照咱们的设计用细致的羽绒给娘娘做了一件金丝棉斗篷。可是今日一早,麒麟坊来了官家,搜出了羽绒斗篷,直接抢了去。方才我看到彩凤阁的绣娘拿着的正是咱们为金娘娘准备的斗篷。”
“彩凤阁?”
陈老板一摊手:“彩凤阁是王丞相小舅子的产业,出来的东西跟咱们麒麟坊的实在是天上地下。可是他们说着羽绒生意在北面他们一直再做,如今组建了好几只商队,都是要往北面做羽绒生意呢。您看……”
苏茉儿额头的青筋爆了爆,不用说也知道是王希皓蓄意报复。这个混账先是诅咒她的孩子,如今又断她财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老板把苏茉儿和几个丫头一起带进去了。第一次见识到了天朝织造业的大咖们,只这一见,苏茉儿一下子心里都明了了。原来天朝如今的纺织业全都操纵在一众达官贵人的手中,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隐约中在之前给王凤仁母亲祝寿的时候,彩凤阁的主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看上去也算是文质彬彬,可眉宇间却难掩阴郁之色。而他身边坐着的则是一位年方二八左右的女子,明眸皓齿,体态风流头。只是这样贤良的女子,头上已经梳起了妇人的发髻,苏茉儿不由看了一眼身旁的陈老板。
陈老板道:“这位就是宰相公子王希皓身前的第一侍女,连城姑娘。”
见苏茉儿眼底流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他又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位连城姑娘在宰相府的地位可不一般。她本来是宰相原配夫人的养女,大夫人对她十分疼爱。与王公子的关系在宰相府也是过了明路的。只等着王公子娶了亲后,便可以正式有了身份。”
“别告诉我王希皓现在身边没有别的小妾通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