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师父急道。
“就是……就是徒儿个子太小了,您这浴缸太大了点,徒儿站在外面,够不着你的身子下,便……”
“哦!这样是吧?够不着好!够不着好!”
我转身,装出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哭诉道:“师父,您……您老人家,可……可不要怪徒儿啊!”
师父满脸疑惑,“怪你?你不过给为师沐浴而已,为师怎会怪你?”
我欢喜道:“真的吗,师父?”
师父微笑,“为师何时,说话不算话?”
我望着师父,淡定道:“师父,还有一事,徒儿,徒儿刚才说漏了。”
师父有些疑惑,“小十三,什么事啊?”
我眼睛眨啊眨啊地说,“师父,我个子太小够不到你的身子,便只能……只能和你共浴了!”
“啊?”师父满脸绯红,火冒三丈的样子,我撒腿就跑,身后师父师父声音传来:“孽徒——!你……你给为师回来……”
匆匆跨过门槛,直奔院里而去。
晚饭时,我给师父送来一碗米粥。师父显然还生气,不但不吃,还一撩手,将整个碗翻了过去。热气腾腾的一大碗米粥,“啪”一声连碗带粥散落地上,师父背过身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佯装睡觉起来。
我望着一地的米粥,泪水刷刷流了出来,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我蹲在门槛外埋头痛哭——师父这般生气,终究,终究是把我当做个女人了。不知哭了多久,听见师父叫我,抹了抹泪,站起来,强装出副笑脸,慢慢走了进去。
师父只说他有些饿了,想吃东西,便又背过身去。我立马去厨房做来两碗黑米粥,喂给师父吃,师父却不愿让我喂他,只让我将他扶起来,自个端着黑米粥喝了起来。不一会,两碗黑米粥便被师父喝得半点不剩,我本以为师父一定很饿,想再去给他做一碗,他却打起饱嗝来。
我忍不住笑了,却又想起不久前的一幕,心中百转千回,坐到床头哭了起来。
师父斜倚在床上,右手轻揽我入怀,我抱紧师父,“师父,是不是因徒儿有一副女子之身,您听了徒儿与你一起沐浴,才会那般生气的啊?”
师父身子颤了颤,说,“小十三啊,鸳鸯浴这种美事,全天下没一个男的会生气,但与你除外。”
我问,为什么。师父说,第一我是他的徒弟,师父和徒弟共浴,不成体统。第二我身子虽是个女人,但终归要做男人。两大男人鸳鸯浴这事,着实有伤风化。
我哭着问,“师父,那么,你什么时候,将我变回男子?”
师父说,一来时机未到,二来我仰慕小白脸,若变做个男子,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对小白脸有好感说我是个断袖,于我于他于小白脸都不大好。
我说,“师父,您想多了,您从小培养我做个风流少年,我能对男人的身子感兴趣?”
师父双眸微闭,说,“你不感兴趣,三五日便往小白脸府上跑,图个啥?”
我将师父的话在心中掂量了许久,想想也有一丁点道理。我若不图个啥,怎会三天两头便往子渊府上跑,并且每次都不是光明正大的去子渊府上,而是穿墙直接进到他的书房。……呃……对,书房,大概是公子渊宋玉太博学了,而我又想学太多东西,这才三天两头便往那去吧!
师父望着我,“怎么,被为师说中了?”
我反驳道:“师父,你不是常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吗?”
师父挠头,“理论上是这样,不过,这与你三天两头穿人家墙进人家房,有何关系吗?”
我说,“师父,我自下地走路以来,常常思考许多事情,照你说的这话理解,不是思而不学则殆了吗?”
师父颔首,我接着说,“既然思而不学而,便得多学一点,而徒儿成人这两年,你除了终日睡大觉,便是来无影去无踪,甚少教徒儿学习了。”
师父道:“为师这两年,不是,不是给你请了几个夫子吗?”
“师父,你请的那些夫子,不是还在寒窗苦读死书的学子,便是城里常常偷着酗酒折磨孺子的凶徒。他们除了终日给徒儿布置些堆积如山的课业,让徒儿成天赶课业没时间吃饭经常饿着饿出胃癌外,便是只会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终日让徒儿背些他们自以为是的、毫无用处的、彰显他们有才学的东西,哪能学到什么东西啊?”
“这……”,师父神色抑郁,“这……这都是,小白脸教你的?”
我抬眼望了望师父“对啊!师父,难道那些夫子们,不是像先生说的这样吗?”
“呃……小十三啊,这小白脸,还教了你什么?”师父问。
我眉头一皱,不悦道:“师父,你可不可以,不这样叫先生啊?”
师父抬手抚了抚我的头发,“好吧!为师不这么叫便是了,但是,你得给为师说说,子渊还教了你些什么。”
我抬头望着师父,师父不像在说笑,我心中一乐,坦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