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云梦台已发生的一切,在我眼中,并未如师父说的一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
师父许猜到我这般看法,暗中与我说,“小十三啊,危机不四伏,是因为少了两人啊,我问少了谁,师父说,右尹唐勒和他的门客太虚。
是啊,唐勒和太虚行军在外,若真能及时赶回,内侍昭奇,便不会向楚王举荐师父了。
这日,子渊最后一次提及高唐案之时,师父作为子渊的盟友,自当煽风点火助子渊翻案。可师父不知为何,不但不煽风点火,反而上前几步,对楚王横行礼,岔开话题道:“大王,小人今日,便是给大王您,送巫山云雨来的!”
子渊不明白师父为何临时变卦,眉头紧皱。昭奇心中大喜,小觑了师父一眼,笑里藏刀。
楚王横对师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道士有些疑惑,望了昭奇一眼,昭奇点头,楚王横道:“你便是柯南?”
师父作揖道:“不才,小人南柯是也!”
楚王横笑道:“呵呵,瞧寡人这记性”复又道:“南柯,适才你说,你今日前来便是给寡人送巫山云雨来的,此话当真?”
师父正经道,“当真!”。昭奇闻言,瞅师父一眼,师父毫不理会他,继续道:“大王跟前,小人不敢妄言!”,昭奇急了,赶紧行至楚王横身边,嘴凑到楚王横耳边细语,“大王误会了,这厮会行雨之术,今日前来是……”
昭奇话说到一半,见楚王横抬手,立马停下,郁闷着退回一旁,退回之时,被一旁半眯着眼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令尹子椒冷了一眼,身子微微一颤,心中暗暗不满:“呵呵,熊横啊熊横!真真个熊才大略!”复抬眼撇了撇师父,撒手冷眼,心道:“哼!”
楚王横笑容诡异,“南柯,寡人再问你一次,你真能给寡人送来‘巫山云雨’?”
师父抬手作揖,“大王跟前,小人岂敢妄言?”
我对师父的做法,十分不理解,昭奇心中对楚王横不满之时,我已回神入定在师父额头的那只蝼蚁上,楚王横再问师父之时,我便与师父神识交流了。
我急道:“师父!你不帮先生便算了,怎能这样?”
师父道:“怎能怎样?”
我冷笑道:“师父,你又装糊涂了。”
师父意味深长道:“十三啊!很多事情,你暂时不明白,不明白的事情便不要多言,俗话说,言多必失!”
这时楚王横又道:“南柯,你可知寡人说的‘巫山云雨’,并不是指云雨?”
师父嘴上回楚王横道:“知道!小人不仅知道大王说得不是云雨,还知大王慕佳人而不得的心结!”,神识回我道:“莫在乱动,隔墙有耳!”
我听着师父把话和楚王横挑明,哪里听得进他的嘱咐,气急败坏道:“师父,你对楚王横允诺,莫不是今日……今日便想将我送给这只色熊?”
“哈哈!”楚王横大喜,起身快步走向师父。师父俯身行大礼,楚王横急扶起师父“真人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师父在楚王横扶起他的当口,神识回我道:“若还想多活几年,立马躲进为师的耳中便是。”
我觉得师父在忽悠我,便不予理会,却突然感到一强大的神识正向我和师父探来,心中一颤,赶紧沿着师父的一字眉,匆匆爬向他耳心。那个强大的神识竟刹那尾随而至,我感觉它快发现我了,吓得一跃而起,跳进师父耳中。
“嗡嗡嗡———!”声不断在我耳畔徘徊,粘稠的液体将我的蝼蚁之身缠住,我听到师父严肃的声音,“熊十三,你乱动个啥?想让为师成个聋子不是?”
我小声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师父怒斥的声音传来:“闭嘴,太虚的神识过来了。”
我“啊!”了一声,便不敢做声,只闻外面楚王横道:“适才真人说,为寡人送巫山云雨来了,敢问真人,云雨今在何处?”
师父道:“已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楚王横道。
“不过又走了!”师父道。
楚王横道:“何解?”
师父道:“大王可知,瑶姬乃半魂而生?”
“寡人适才,听渊大夫说了。”
“大王又知,何为半魂而生?”
“这……寡人不知?”
师父道:“瑶姬腐尸借巫山瑶草根为体,半魂做魂,沐天雨露,吸夜精华,数千年苦苦修炼,方才修成个精魂。”
“哦!这样啊!不过真人,瑶姬半魂而生,与她来了又走,有何干系?”
“大王不知,这精魂于修炼者而言,乃灵丹仙药,吃了它修炼一载抵得过修炼百年,瑶姬的精魂深知此事,故而十分谨慎,适才宫里来了位道友,此人试图以强大的法力试探本道,瑶姬的精魂误以为此人想捉她,逃之夭夭了。”
“大胆!”昭奇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大王,这南柯鬼话连篇……”昭奇的声音,是被楚王横的另一声“大胆!”打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