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我们离开大楚的地界时,是南岭东北部,我们翻过了南岭,若往南走,便到了东南荒,走西南才可到南荒啊!”
我说,“师父,原来那巍峨的大山,叫南岭啊?”
师父说,“十三啊,南岭是为师瞎编的,好听吗?”
我笑了笑,“师父,你又逗我了,这么大一座山,怎会没名字?”
师父一本正经说,“十三啊,为师逗你作甚?这大山当地人叫它狮子山,连着三个国家,每个国家都觉得,其他国家取的名字不好,争论了几十年都没个结果,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我说,“师父,大山不是有名吗,狮子山?”
师父解释说,“十三啊,狮子山除了当地村民,诸国都不承认,为师适才与你说起大的方位,看着山在大荒南部,便姑且叫它南岭了”
我笑着说,“师父,南岭这名字甚好,若某一日先生做了史官,我一定让他将这名写进史书。”
师父愣了愣,微微不悦,说,“或许,真有那么一日吧!”
逃离大楚那些年,我与师父光明正大地在南荒海角城师父的老窝混日子,有时候也四处游玩。
在海角城,我不仅作画出神入化,还学会了吹箫和弹琴,偶尔也背着师父学些舞技。
起初,我吹箫吹得不好,却常与师父吹箫。师父经常笑话我,这激发了我学习吹箫的斗志,常常闻鸡起吹夜半不休,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之后,我吹箫的本事,便如作画般出神入化。
师父夸赞我吹箫的本事说,“十三啊,想不到你除了人漂亮,还活好啊。”
我想了想,觉得人漂亮形容美少年不妥,便急道:“师父!师父!不是漂亮活好,是人风流活好!”
师父春风满脸,说,“对!人风流,活好!”
除理论课学得忒慢外,我天生学东西快,特别是感兴趣的更学得忒快,是以我欢喜的各种乐器,更每每半年便出神入化。
可有一乐器,学了足足大半年不见成效,这个乐器,便是师父常挂腰间的短琴。
师父说我的学习重心不对,一味学音律叫不务正业,我说大楚的名人宋玉都说了,我这是发挥特长。
师父说歪理就是歪理!不值得探讨。
师父那把短琴很特别,是乌木和天蚕丝做的,最特别之处,要数短琴背面刻着四个小篆:“三生三世”
师父说,“十三啊,为师猜,这是三生琴!”
我说,“师父,你如何得知它叫三生琴?”
师父说,“十三啊,你真笨,上面不写着吗?”
我质疑说,“师父,你怎就确定,不是三生三世琴?”
师父笑着说,“你傻啊,三生三世琴读起来拗口啊!”
我挠头,反驳道:“师父,不还有三世琴吗?”
师父淡定道:“哦!为师疏忽了,可十三啊,你不觉得,三生琴比三世琴好听吗?”
我想了想,说,“师父,人真有三生吗?”
师父神色疑惑,“十三啊,为何这样问?”
为何呢?其实那个时候,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样问,直到很多年后的某一日,我才发现这世上许多事情,一如师父曾对我所说,偏偏就都凑到一起了。
三生琴是三娘送给谁师父的。
三娘本名杜三娘,是个寡妇,家住海角城西街的一小胡同,靠着张罗亡夫的小酒馆为生。
一个寡妇送师父把三生琴?这事是个人都想得通,很明显这寡妇看上了师父。可有一点,大概许多人和我一样想不通。
这一点得从师父好色说起。师父表面好色,其实修行佛法几百年早不近女色。一个不近女色道士,为何收了个寡妇的信物?并且还是“三生‘情’”这种无论从听觉还是视觉讲,都让人觉得师父和寡妇有一腿的这种情妹送情郎的信物?
这事啊,得从这杜三娘说起。
传闻里,杜三娘有个叫杜十娘的妹妹,但海角城谁都没见过,只因杜三娘不是海角城本地人。我曾对此事有过质疑,若真如传说,杜三娘的妹妹是杜十娘,便不该只有一个妹妹了。因为三娘排行第三,十娘排行第十,三娘的前面不就有杜大娘和杜二娘,后面不就有四五六七八九娘了?
师父说,“小十三,你想过没,或许全夭折了呢?”
我愣了愣,瞅了眼师父,“师父,您太缺德了。”
师父装傻,“缺德?哦!不过,那又怎样?为师这样说了,三娘少了只胳膊还是少了只腿?”
竟又无言以对!
三生琴是三娘在海边捡的,她素来思慕师父,又不懂音律,便找了个借口,将这三生琴送给略懂音律的师父。
师父这厢为了不让三娘误会,一样推说不懂音律,但三娘放下三生琴便走人了。师父望着琴郁闷了几日,觉得对付三娘这种痴情女子,得彻底无情才行,转手便将它送给天仙阁一名歌妓。
这个歌妓人唤媚娘,那个时候,似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