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莲借口上茅厕,踅摸到日军军用机场的大门口来了。
军用机场的大门跟普通大门没有什么区别,照样是钢筋焊接起来的铁栅栏尖刺门。
要说有所不同的话,那就是铁栅栏大门两侧峙立着两个碉堡;碉堡也叫炮楼,炮楼上有小鬼子的重机枪值班。
柳翠莲走到铁栅栏大门口时,炮楼的枪声停了。
枪声停止的原因似乎很好理解,那就是不远处土山后面的新四军停止进攻。
新四军停止了进攻,炮楼上要是继续打枪;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柳翠莲站在大门里面向炮楼上张望,铁栅门一边的哨兵立即喝喊起来:“什么人!干什么的!”
哨兵是一高一矮两个人,年龄相当;脸上还显露着孩子气。
柳翠莲见高矮哨兵呐喊,便就嘴里用日语说着:“咋乎什么!咋乎什么!”迎着两人赶了过去。
高矮哨兵见走过来的柳翠莲身着日军少佐服装,腰间别着左轮手枪;挂着刀绪是红色的佐官指挥刀,慌乱中立即收起指向柳翠莲的枪头,站直身子低下头。
柳翠莲不屑一顾低走到高矮哨兵跟前瞥了一眼明知故问:“这里为什么打枪?”
大个子哨兵把枪指指不远处的一小土山道:“土八路进攻机场,被我们的火力压回去啦!”
小个子哨兵接上话:“炮楼上的重机枪仿佛炒豆子,啪啪啪啪像个不停;土八路抵挡不住只好退走!”
柳翠莲“哦”了一声,把眼睛向前看去,果然见新四军第一次冲锋失败后龟缩在那座土山背后;岗楼上的枪炮声也就停止。
柳翠莲吧眼睛四处看了一番,回过头来重新打量着两个哨兵问:“你俩好像是新兵?”
“报告长官,小子来自名古屋!”大个子哨兵毕恭毕敬道:“小个子来自鹿儿岛,我们两人来部队只有半年时间!”
柳翠莲“哦”了一声自我介绍道:“职下是梅机关的酒井美惠子,前来搜查土八路关锦璘;要上炮楼里看看,你俩马上通报!”
大小个子是新兵,可两人知道梅机关很牛皮;大个子哨兵便让小个子哨兵守住大门,他走上前去向炮楼上喊话。
柳翠莲见大个子哨兵汉得认真,把眼睛四处看着,庆幸自己轻而易举来到了铁闸门跟前的岗哨;不并没引起哨兵的怀疑。
两个入伍才半年的新兵蛋子知道个屁,柳翠莲身着少佐服装,挎着佐官指挥刀;两个哨兵自然怯惧。
这叫什么来着,这叫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这也叫鱼目混珠,鱼龙混杂;以假乱真,兵不厌诈。
柳翠莲心中想着,便就细细打量铁栅栏刺子门两边的炮楼。
炮楼分南北两座,上面设有坚固的射击孔;从射击孔伸出来的是重机枪的枪头,还有轻机枪的支架;而在炮楼不远的平台上,十几个小鬼子正把弄掷弹筒。
柳翠莲嘘叹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心道:“怪不得新四军的冲锋被打回去,小鬼子这样密集的火力;新四军想突破防线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柳翠莲心中叽咕着,寻思自己如何才能越过炮楼;走到新四军的阵地那边,将关锦璘的命令传达给他们。
半张脸的月亮静谧地悬在空中,不很明亮的光线映照在地面上显得朦朦胧胧。
柳翠莲不知月亮是什么升起来的,只感到有了月亮地面上就不那么黑暗。
可一看见新四军跟小鬼子剑拔弩张;紧张对峙的局面,柳翠莲手中便就捏着一把汗。
双方都不动静,这里出现短时间的寂静。
但新四军那边好像在酝酿新一轮的进攻;柳翠莲跳动的心便就悬在嗓子眼中。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阻止新四军的盲目进攻;减少无为牺牲。
新四军倘若我行我素发动新一轮进攻,更大的伤亡会使他们教头烂额。
柳翠莲心中想着,不禁在铁栅门前面徘徊起来;大个子哨兵向炮楼上的喊话正紧。
柳翠莲重新审视铁栅门四周的地形,见新四军隐身的土山两边全是荒草地;而土山和荒草地全在炮楼上小鬼子的重机枪和平台上掷弹筒的射击范围之内,如此严峻的形势如果不及时阻止;将是千古遗恨!
柳翠莲痛心疾首地寻思着,却想不出任何办法赶到新四军阵地那边去。
浑浊朦胧的月光将铁栅门前面不远处的土丘再次呈现柳翠莲眼前,新四军就是依据那座小土山暂时藏住身子的。
新四军第一次进攻失败后,全部退到土山后面去了;而在土山旁边的草丛中好像还埋伏着新四军的兵力。
柳翠莲听关锦璘讲过,新四军梁振国团来了一千多人;一千多人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小鬼子岗楼上的重机枪和平台上的掷弹筒再次发威,那么柳翠莲看到的恐怕只有新四军战士的尸体。
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柳翠莲似乎已经预料到,那就是小鬼子的援兵很快就到。
小鬼子的援兵一到,新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