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恶心,这样的人还真是恶心。正要回嘴说两句,就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人还不少。“馆长到了。”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微微发福,头发已经半秃,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想来是听郁垒说过这里的事情了,所以一张圆脸上神色凝竣。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在他右后方三步远的人,长身玉立,即便是穿着一套简单的便服,可是周身的气场却不容小觑。
“慕朗!”陈夫人先迎了上去,叫了一声慕朗。
慕朗的脸色也不好看,开口就问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是谁看门的?”
他本来就做了多年的上位者,家中权势显赫,这一句话算是有十足的威严。马上就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矮个子男人跑了上来:“昨天晚上是我当值的,大约两点钟的时候突然停电了,我就到了电闸的地方看了,是跳闸了。所以也没怎么注意。”
“你胡说!”郁垒一下子就跳脚了,“你刚刚还和我说是被人动了手脚,怎么又说跳闸了?”
我记起郁垒之前和我们说的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跳闸。对于保安来说,自己跳闸了的确是比被人为动手脚更能推卸责任。毕竟一个是看守不严,另外一个则是设施问题。但总的来说,这两个理由都没什么用处,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停了一下电,而不出意外,陈双的尸体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盗走的。
“行了。”慕朗是个聪明人,这之中的门门道道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也知道这些都是于事无补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陈双的身体。
犀利的目光在偌大的空间中逡巡了一圈,转而盯着一个方向。我朝着他看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小门。这个小门我也知道,是逃生通道,但是近几年一直没出什么事情,这个通道也很久没有用过了。可是现在,那个门却有开过的痕迹。
“那个地方,通向哪里?”慕朗大步到了门前,那个门虽然不用,可是清洁工也是每天清扫的,唯一有差别的就是那门下有个半圆形的划痕。看起来应该是推门的时候弄出来的。
“那个地方直接通到了殡仪馆的后门。”保安急忙回答。这件事情责任有一大半也是他的看管不力,这个时候心里忐忑,巴不得戴罪立功。
“把后门那条街所有的摄像头查一遍。”
“是。”慕朗身后有个男子低头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慕朗果然是慕朗,一眼就能看出这之中的猫腻。
“阿姨。”交代完了事情,慕朗走到陈夫人的边上,低头鞠了个躬,“您放心,双双的身体我会找到的。”
“恩。”陈夫人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知道自己这趟来的目的,就是让陈双的遗体再留几天,可是现在,遗体都不见了,那这几乎是偷来的几天,是不是也就没了。
我和陈双心里自然也是不安,如果真的有人把陈双的遗体给损坏了,陈双最终也只能在地府等着将自己的记忆遗忘。可现在我们还没有什么感觉,那就表示陈双的遗体现在还是安全的。
“阿姨,您先回去吧。”慕朗上前搀扶住了陈夫人,她下意识看了“我”一眼。
慕朗何等精明,马上顺着陈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我”也上前,扶住了陈夫人:“阿姨,这位先生说的对,您还是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可是双双……”陈夫人一把攥住了我的手,眼中含着祈求。“我”连忙接着说:“阿姨,双双不会怪你的,这不是您的错。”说完,暗暗捏了一下她的手心。
“恩。”她有些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被慕朗带来的人给扶了出去。
我看着陈夫人离开,而后转头看向慕朗:“这位先生,您还在这里干什么?”
“晓晓,怎么和慕总说话的?”馆长斥责了我几句,转头谄媚地看着慕朗,“慕总您别见怪,这丫头性子就是这样的。”
“无妨。”慕朗摆了摆手,“馆长,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那慕先生您就先在这边,有事情就找我。”馆长点头哈腰地说完,拉着站在边上的郁垒就走了。
“我”转身想走,却被慕朗给一把抓住。
“慕先生自重。”“我”想挣开慕朗的手,可是他的手劲实在是太大,我的这点挣扎在他看来完全就是蚍蜉撼树。就抬头紧盯着他,“我还有事,就不浪费慕先生的时间了。”
“你到底是谁?”我们几乎都能感受到慕朗眼中升腾的怒气。两人心中都是一怔,想着该不是慕朗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可是任凭他再怎么神通广大,这么悬乎的事情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一定会相信。
心中笃定他说的不是这件事情,索性硬着头皮赌一把:“我只不过是陈双的朋友。不一定她的每一个朋友您就一定要认识。而您的那些个朋友,双双又认识几个,特别,是你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
慕朗的手一松,“我”趁机从他的手中挣脱,又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