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晓晓……”郁垒的声音在我耳中时断时续,我挥了挥手,沉重的倦意让我无法睁开眼。人中的位置又被人掐了两下,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郁垒紧张地看着我。
“郁垒?”我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脸,“你是陪着我死的吗?”
郁垒哭笑不得,掐了掐我的脸:“疼吗?”我疼得咧了咧嘴,可这疼痛却也让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还没死。可刚刚那样的场景,我怎么可能没死。
“陆梓铭!”我脑中还留着陆梓铭那张怨愤的脸。
“他没事,只是暂时被陆梓涵的魂魄迷住了心智,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郁垒的神情有些悲伤,我来不及细究,就见他他顿了一下,脸上重新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晓晓,里面的婚礼已经开始了,我们先进去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仓库的外面了,顿时忘记了身上的疲惫,拉过郁垒的手:“我们进去吧。”
刚一推门,就看见陈双和慕朗的遗体被人架着,两个人朝着我和郁垒的方向,直着身子鞠了一躬。他们是张着眼睛的,无神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我们。尽管我们已经很熟悉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抓紧了郁垒的手。
抓住的一瞬间,我抖索了一下,郁垒的手,冰冷异常。我只当他是害怕了,挨得他近了一些。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墙角站着的陈双和慕朗,陈双朝着我笑了笑,心中的那一丝恐惧顿时消弭了不少。
整个仪式在沉默中进行,慕正华并没有叫上慕夫人,陈双的母亲却在现场,看见两个人礼成被放入了同一个棺木中,一时间竟失声痛哭起来。
我猛地看向墙角,陈双和慕朗两手相携,对着我微微一笑。她的嘴唇动了动,尽管离得远,我确实看得清清楚楚。
她说:“晓晓,谢谢。”
从那天之后,我又恢复了正常的上班生活。可是第一天,我就觉出了不一样的地方。郁垒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之前的那一个拥抱。不仅是那个时候,连现在的我想起来,都觉得那个拥抱有些诀别的意味在。
我原本以为郁垒是家中有事,毕竟馆长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一天两天,他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给我。这让我彻底慌了神了。
终于沉不住气去了婆婆住的地方,还没到,就看见从婆婆家中走出来的陆梓铭。我想起之前他架着卡车朝我撞过来的场景,那种曾经面临过死亡的恐惧,让我即便知道不是他所愿来撞我的,也是脸色一白。
陆梓铭笑了笑,可是那个笑容再没有和陈双在一起那样真心。几乎短短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好友和挚爱相继离去的悲痛,接着又是自己的妹妹。尽管他和陆梓涵不亲,也断不了血缘的羁绊。
“坐坐?”他指了指路边的一家咖啡馆。
这个开在小巷中的咖啡馆我闲着没事的时候都会过来坐坐,现在我没什么心情。郁垒的失踪让我有些心烦意乱。但是我那该死的同情心在看见陆梓铭有些暗淡的脸色时,直接泛滥成灾,答应了他的这个提议。
“你想说什么?”我敲了敲桌子,提醒前面神游太虚的陆梓铭。
“晓晓,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你。就当做,你帮了双双的报酬吧。”陆梓铭突然说。我的左眼皮跳了跳:“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郁垒是什么人吗?”
我心里的恐慌更甚,站了起来:“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晓晓,你要学会面对现实。那天卡车都已经到你的面前,你最后却安然无事,原因就是郁垒从后面的车里出来,徒手把卡车给挡住了。你认为,一个常人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心中其实早就有猜测,那天我是亲眼看见卡车撞过来的,随便换一个人都是九死一生,我却是安然无恙。
“那个司机,其实已经死了。因为郁垒拿他,抵了你的命。”陆梓铭看着我,“你应该没听说过,上古的时候,有两个专门捉拿恶鬼的神人,一个叫做神荼,还有一个,就叫做郁垒。郁垒原本是上古神人,后来被封作东方鬼帝,治"桃止山"鬼门关。”
我干笑了两声:“你别骗我了。”可是我心里却知道,在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有了隐隐的征兆。无论是陈双和婆婆对郁垒的敬畏,还是那个孙叔叔对郁垒的毕恭毕敬,更是他的无所不能。
“晓晓,我没骗你。婆婆现在已经回了地府,她告诉我,郁垒擅自改了你的阳寿,现在已经回地府领罚了。地上一年,地下十年,等他再出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让你,不要等他。”
“不要等他?”我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带翻了桌上的茶水,引得旁边的人纷纷看了过来。我根本就能不想去理会那些人的目光,郁垒都不见了,我还理会别人干什么。心中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我才知道原来不经意之间,我已经那么喜欢那个男生了。
我踉踉跄跄往婆婆家跑去,拼命地敲门,可是再没有一个长相和蔼的老婆婆出来给我开门了。陆梓铭从后面赶上来,晃着我的肩膀。我听见他在说:“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