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一下就笑了:“你希不希望我回去?”
我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去看他。
“我要回去的。”他话刚出口,我就觉得心凉了一下。“他还是要走”的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就开了口:“你又要走?这次是几年?一年,两年,还是让我等到头发都白了,或者是直接去地府见你?”
“晓晓,”他复搂住我,“你忘记了,你现在不会老,也不会死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更生气了:“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把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却告诉我你要走,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受永生的寂寞。”
的确是永生的寂寞,当所有熟悉的人都死亡了,就我一个人要在这个世界上游荡。因为长生不老的长相,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上很久,他大可以拍拍屁股就走,可是我却是要面对他留下来的无数问题。
我越想越气,到了后来,直接哭了出来。
“诶诶,你们怎么了?”馆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看见我哭了,就责骂郁垒,“郁垒啊,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啊,还把人家女孩子给弄哭了。这女孩子啊,是要宠的,怎么能让她哭呢……”
我一下子止住了眼泪,看着馆长说:“没事了,馆长。您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他一拍脑袋:“对了,我来是想跟你们说,N市的殡仪馆刚刚来电话了,说那里人手不够,让我们这里派几个人过去。你们俩想过去吗?”
N市?
那个地方和W市不远,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两家殡仪馆的联系也比较紧密。可是N市从来没有出现过人手不够的情况,怎么现在竟然人手不够了。
我正想问,就听见馆长长吁短叹地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里最近经常出事。我听那里的馆长说,送进来的那些人大多都是面色姜黄,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估摸着啊,肯定是中邪了。”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郁垒,却见他没什么表情,两眼直直地看着窗外。
馆长拍了一下手,把我们的注意力给引回去:“诶,我说你们到底去不去啊,不去的话我就找别人了。”
“去。”郁垒一捏我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这场景弄得我小脸一红,诺诺地说了句,“去的。”
“那就好了,我这就给方馆长打电话。你们今天放假一天,回去收拾行李吧。”馆长乐得一拍大腿,转身就跑了。
我疑惑地看着郁垒:“你不是说你要回去了吗?怎么现在又要和我一起去N市?”
“那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如果放任不管,地府又要人满为患了。”他说的义正言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愣是听出了些幽默的成分。这人就是假正经,分明是自己不想回去,偏偏还找个说头。
可不管怎么样,我心里还是暖了一下。
既然馆长放了我们假,我们也不想待在殡仪馆中,干脆听馆长的话,回去收拾行李。我妈刚一听见我要去N市,还有些舍不得,嘴上却喃喃地说:“去了也好,散散心。”可听说郁垒和我一起去,她就炸了毛了,点着我的脑袋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你忘记当初你自己是什么鬼样子了?要是在W市,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还能第一时间知道,但是你去了N市,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你妈我找谁哭去啊?”
我心说N市和W市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她直接开着车过来就行了。这分明就是借题发挥了。可是看着我妈火冒三丈的样子,我又不好意思把话给说出来,就连连点着头跟我妈保证,每天一个电话,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第一时间跟我妈说。
那么唠唠叨叨说了几遍,我妈才算是满意。转头又给我收拾东西去了。我趁势溜进了房间给郁垒打电话。电话铃响了两声,那边就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晓晓?”
“郁垒,你在干什么?”
“我在准备东西,你等一下。”
我听见那边窸窸窣窣响了一会儿,差不多一两分钟的时间,他才重新拿起了话筒:“好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我顺口问了一句。那边却沉默了一下。我顿时觉得有些紧张,生怕自己问多了讨他嫌弃了,连忙说,“没事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的。”
那边却传来了一阵低笑声:“没什么,只不过是小白刚刚收了个鬼魂,我在给他处理后续。”
“哦。”我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我们现在是用电话讲话,他那边根本就看不见。就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下。我突然觉得有些懊恼,气自己嘴巴这么笨,竟然连话都不会讲。哪对情侣不是一讲话就停不下来,我们倒好,老半天了都不吭声。
“那个,我们明天早上什么时候去车站啊?”
“不用去车站。”郁垒突然说。
“欸?”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郁垒似乎是很满意我的反应,轻笑了一声,说。我还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