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的里面,是一个面色蜡黄的男人。我之前见过这样的遗体,那是因为肝癌去世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和肝癌去世的样子又有一些出入。
“他是什么原因去世的?”我问站在旁边的郁垒。他拿起旁边的一个本子,随手翻了翻:“猝死的。”
“猝死?”我转头看向那个男人。他鼻梁上有两个浅浅的凹痕,而且上鼻梁那一块皮肤的颜色和周围的颜色相比稍微浅了一点,应该是带久了眼镜的缘故。我脑中闪过几个熟悉的画面:“这个人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那个疯人院。”郁垒把手边的工具箱递给了我,一边提醒道。
“高级疯子?”我惊讶地看着那个男人。之前只是远远地看过他们的照片,可是现在近距离地看,就觉得他更不像是疯子了。这个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如果郁垒不说,我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大学的教授,再者,就是一个法律顾问。
“嗯。”我郁闷地皱了皱鼻子,一边给那个男人化妆,一边问郁垒,“到底什么是高级疯子?”
“其实那个疯人院,就是他们自己合资建造的。”
“什么?”我最讨厌郁垒这样讲话讲一半,总是到不得不说的时候才一点一点地说出来。
“那些人知道自己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有问题,所以就找了个地方把自己给关起来。那群人都是各个领域的奇才,也是各个领域的疯子。你知道,所谓的天才都是那些不被人理解的,在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建树的时候,都会成为一般人眼中的疯子。”
他比划了一下:“就比如说以前造飞机的莱特兄弟,你觉得在他们没造出飞机之前,人们会相信有一天人会在天上飞吗?”
我瞬间就明白了。就是因为人们对新鲜事物接受往往都有一个缓慢的过程,而对未知的事物,更是常常抱着一种排斥,甚至是恐惧的心态,才让那些人在不被理解的情况下与世隔绝。
“可是这样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一个隐士,跟疯子有什么关系?”这样说固然有道理,那他们大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做自己的研究就好了,为什么要造个铁笼子把自己给关起来。
“因为那些想法也有高低好坏之分,而他们的想法,在世人的眼中,都是离经叛道的。那些人在长久的精神压力下,已经濒临崩溃,所以才会把自己给关起来。”
我一知半解,干脆就不去理解了。接过郁垒递给我的材料,刚想画,就看见那个眼珠动了一下。我的手一下子停滞在那里,看向郁垒,有些不安地问:“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郁垒一脸严肃地看着那个死者,我心里咯噔一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人的眼珠,就在我们两个共同的目光下,又轻轻地转动了一下。
我吓得整个人都扒到了郁垒的身上,心里想着还不是要诈尸了吧。可过了一会儿,那眼珠却不动了,我小心地伸出手,探了探那个人的身体,冷的。
“怎么回事?”我觉得我浑身都在颤抖,想着之前陈双睁开了眼睛灵魂就附到了我的身上。那是个女人就是算了,可是这个人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我想想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他没死。”郁垒下定论,然后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或者应该说,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个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的有借尸还魂的事情?”
“这不是借尸还魂,只不过是一个灵魂的死去,把他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灵魂放出来了。”郁垒走到了那个死者的面前,手中的光芒一闪,然后慢慢从死者的额头没入了他的身体。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死者的脸色慢慢变回了红润,原本因为死亡而僵硬的皮肤也变得松软。
我惴惴地看着那个男人,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那人倏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待着的地方,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的神情,然后摸了摸脸。我才想到之前的时候我已经给他上了一半的妆了。殡仪馆的妆尝尝是拿颜料来凑的,他现在脸上干巴巴的,自然很不舒服。
我从包里翻出一张湿巾递给他说:“你擦一下脸吧?”
“是你救了我?”他并不伸手接我递给他的湿巾,而是皱着眉头问我。
“不是我,是他。”我连忙指着郁垒。
郁垒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个男人:“你到底是谁?这具身体的名字应该叫夏良飞,你是夏良飞,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是夏良飞。”那个人突然笑了,“你肯定不是一般人,竟然能把我从自己的身体中释放出来。之前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知道他从我八岁的时候就开始霸占我的身体了。直到昨天,他在电脑桌前猝死,我本来想找个机会冲出来,可是没想到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僵硬了,不管我怎么样都出不来。我想,要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会被活活烧死。到时候谁也不会知道我夏良飞而是只知道那个冒牌货。”
我听得一头的冷汗。想着要不是郁垒在这边,我肯定吓得直接把人给推去火葬场。一想到她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