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不管小叮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现在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儿，还是和我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的人，我心里一紧，攥住了郁垒的袖子：

“他还这么小，你放过他。”

郁垒沉沉地看了我一眼，又是一挥手，小叮当慢慢停止了抽搐。我连忙上去，就看见他稚嫩的脸上是一层层的冷汗，看着我，他小嘴一瘪，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姐姐。”

我的心瞬间就化了，对郁垒也有些恼火：“不管怎么样，他从来没害过人，而且现在这样的状态不是挺好的嘛？当初的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小叮当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他已经融入这个地方了。要是你把他怎么了，他奶奶怎么办，他家人又怎么办？”

郁垒冷哼一声，说出了我根本没法想象的事情：“你以为他奶奶为什么把他放在你这里。你应该去问问，他那些家人到底去哪里了。”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小叮当，还没等我问，手机就响了。我刚接通，就听见我妈那大嗓门：“晓晓啊，小叮当在不在你旁边？”

我看了一眼小叮当，然后走到了一边：“现在不在了，怎么了？”

“今儿我不是和小区的人一起玩嘛，然后有个居委会的和我说，小叮当他们家前两天就搬走了。我的个乖乖啊，他们该不是不要这个孙子了吧？”

“前两天？”我不敢相信这事情还真的和郁垒说的一样，难不成他家人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然后直接跑了？

“是啊，”即便是隔着一个电话线，我都能感受到我妈在电话那头捶胸顿足的模样，“这不昨晚上还和我通电话说让我带好小叮当，没想到今儿就出这样的事情，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怪不得今儿个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收到短信说银行卡里多了十万，我还以为是诈骗短信呢。”

……

我抿着嘴挂了我妈的电话。十万块钱，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小叮当他们的家庭来说，也是一笔巨款。没想到他奶奶还挺有良心的，这还真是准备把小叮当给托给我们家了。怪不得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家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小叮当缩在墙角，明显是对郁垒心有余悸。一双大眼偷觑着郁垒，生怕他过来再让自己像刚刚那般痛不欲生。

“现在知道了吗？”我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小叮当现在是真正被家里的人抛弃了。我竟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说实在的，我十分不喜欢小叮当家人的行为。当年的确是一尸两命，小叮当原本是一个水中的小鬼，因缘际会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身份，可是不管怎么说，之前的那个小孩儿已经死了，就算那个时候他已经有思想有对外界的意识了，可是说实话，真正与他们相处的人，是现在这个小叮当。而且根据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小叮当身上流着的，又确确实实是他们家的血脉。只不过是换了个灵魂，为什么那么在意。

“即便是成了人，鬼魂就是鬼魂，没有在黄泉路上走过，这骨子里的阴气还是散不了。有他在家中，家宅只会永无宁日。”郁垒总是能看出我心里的想法，语气冰冷，目光更是如剑一般看向小叮当。

小叮当瑟缩了一下，明显是被郁垒的话给吓到了。我几乎能从郁垒的话中推断出一些来了。

之前郁垒就和我说过，人死了，要是想转世，必定要“接地气”，所以吊死鬼和淹死的是没法转世的，只能待在原地等着鬼差来收，又或者是找到另外的替死鬼。小叮当原本应该就是水中的亡魂，在那冰寒的水中也不知道待了多少年，直到真正的小叮当和他的母亲落水身亡，他才找到了新的宿主。

之所以像是个孩子，是因为他在水中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前生，所以只能像一个孩子一样重新开始学习。

我看着小叮当，更觉得他可怜，那么长的岁月，完全是我无法想象的。

就算换成是我，要是看见那么一点希望，恐怕也会奋不顾身，哪还会去想那些所谓的伦常。

而他现在的家人，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安宁才离开了小叮当，能给出十万，也算得上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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