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老相传,自女娲娘娘以泥土造出我们人类之后,大地上就有了各色各样的生灵,万物之灵。为了避免不同的人相雷同,女娲娘娘又把每个人造得各具特性,有人美貌,有人丑陋,有人聪明,有人愚蠢。然而,不管一个人具有怎样的优点,他同时也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同样,不管他具有怎样的缺点,只要你仔细地观察,都能够从他身上找出很多很多的优点。这就是世上最难确定最为麻烦的界限,也就是人类常常忽视从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的一个重要根源。
这就是传说中的公平。
上天本意是要我们生而公平,可是人类自己人为地为自己划分等级,随之而来的就是奴役,压迫,饥饿,侵略,战争。但是,最让女娲娘娘后悔的是她造出了完全相对立的两种性格:善良和凶恶。这当然不是她的本意,可是这毕竟是因她而起的。于是她努力寻找补救措施,便有了邪不胜正的公律。
在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一个神秘的说法,有一个山谷,名为无忧谷,谷里住着许多普通的百姓,他们相亲相爱,勤劳朴实,从来不知道战争为何物,更不懂饥饿是什么。因为他们总是相互帮助,相互接济,年年风调雨顺,岁岁五谷丰登。这里没有贪婪,没有欺骗,没有偷盗抢劫,没有杀人放火,没有罪恶。
这是一个人间仙境!传说中,这座仙境就是上苍留给人类的最后一片乐土!
而这块乐土,就由一位盲女统治着,或许不应该说是统治,因为据说谷里的人都喜欢说是由尊敬的“盲女”领导着、守护着。所有谷里的人都对这位盲女尊敬异常,奉若神明。
“盲女”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但是在下流社会里作为神话流传着,无须名字。
时值“安史之乱”初起,唐军节节败退,唐朝廷被迫迁移出长安。天下纷乱,战火连年,饿殍遍野,所有村舍十室九空,良田抛荒,乱草蔽径。昔日鸡犬相闻,如今悄然无息,只剩枯虫哀鸣,却更显荒凉气息;昔日商旅往来如织的官道上,举目数里不见人影,车辙新新,却是战马辎重之痕。
此次战乱乃是大唐王朝由盛世到衰落的转折点。久承太平的百姓们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这场灾祸却已经降临到头顶。战火蔓延,将数代大唐治下(包括武周王朝)共计百余年积累下来的财富损耗殆尽。当人们一觉醒来之时,已经发现自己由天堂步入了地狱。
太行山东面三百里外官道上,在一处山路拐角处挤满了拉孤携老的人群,哭声震天,哀求之声,凶神恶煞般的士兵正在行那禽兽之径。
远远地,一名挺拔的蓝衫青年缓步走来,他相貌很普通,脸色黝黑,高颧骨,四方脸,淡眉毛,身材也不是很高大,典型的江南青年。他衣着很朴素,天蓝色的长衫用一条腰带束着,衬托出他身子的挺拔和性格的正直。头发梳理得整齐,用白色镶金绸缎结起,使人看着很是精神。他眼睛里暗含着一种淡淡的忧愁,使见过他的人或许记不住他的长相,但决不会忘记他的眼睛。
他快步而行,状若沉思,但是三里多的路程,他转眼便已越过——这已经不能用“走”,连“跑”都不能用,只能用“飞”!
一道蓝影飘忽而过,二十多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连惨呼都来不及,几乎同一时刻,只感到脖子一凉,二十多道血箭自喉咙处喷射而出,一阵“当当朗朗”金石落地声,身披铁甲的躯体纷纷坠地。
惊慌失措的人群回过神来时,那道蓝影早已消失在视野之外,远处飘来一个声音:“各位尽管往前走去,大家到太行山汇合,不久将有人前来接应。”
这只是一群安禄山叛军的战利品,是忠于大唐的地方官吏和军中将领的家眷,叛军刚刚攻下太行山一带的几个城镇,先行部队已经赶往前方参加攻城略地,只剩下分批押送这些家眷的数百名士兵随后。叛军一路南下,现在已经攻到东都洛阳,而且听闻奉命组织兵力守卫东都的封常清因轻敌之故已然惨败逃走,东都沦陷只在朝夕之间。
安禄山起兵范阳之时,蓝衣青年正在山上练功,闻讯急忙赶往陈留,只为救护一人。那人便是原河南节度使张介然。不料,当他赶到陈留郡时,陈留早已被攻陷,张介然已经被叛军杀死,蓝衣青年一怒之下,杀了叛军留守陈留的将领十多人,逼问之下得知唐军将领家眷已经被押送前往太行山一带,遂急忙启程,一路上,他已经先后解救了七拨这样的被囚家眷。此时半个山西之地均已在安史叛军掌控之下,蓝衣青年探知,史思明率领叛军已经逼近潼关。潼关是长安之门户,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拿下潼关,便可挥军直入,进攻长安。
形势危急,刻不容缓!蓝衣青年一刻都不敢耽搁,待得将最后一拨被囚的唐军家眷解救出来,他已经置身于太行山中。眼看天色渐晚,经过一天的奔走,哪怕他功力深厚、年轻力壮,也感到些许疲惫。
蓝衣青年收剑入鞘,扫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众人,道:“大家不用害怕,太行山山高林密,如果躲进山中,哪怕叛军追来,只要不是大队人马,想来十天半月也不能找到你们。这一路来,在下已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