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假思索地说道:“这皇上都走了,长安还能留么?咱大唐皇帝往哪儿逃,我们跟着就是了,总不成安禄山有本事把玄宗皇帝抓起来吧?”
话一出口,那人才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慌忙捂住嘴巴,一脸惶恐地望着龙、萧二人,生怕两人便是大唐派来的人,那么就凭他刚刚的两句话,就足以遭致株连九族的大祸。
萧逸和龙越池却是听得心头一震,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震惊之意,他们想不到玄宗皇帝这么就弃城逃跑了,而且其逃跑的消息这么快就传播开来。
萧逸皱了皱眉,问道:“皇上离开京城了?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皇上是什么时候离开长安的?身边都带了些什么人?往哪个方向走的?”
那人见萧逸和龙越池二人神情上没有丝毫不悦,一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是再也不敢向先前那般轻率地应付两人的问话了,当下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些事情,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小人也没什么主见,看着大家都走,也就跟着走呗!只是听闻叛军一路上势如破竹,才那么几天就快打到了京城,而且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掳掠,鸡犬不留,不管投降不投降的,都格杀不论。据说叛军人多势众,有百万之多,而且个个骁勇善战,就连大唐那么多的将士都无法抵挡,试问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又如何能够和他们抗衡呢?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过活,没事谁舍得离开呀?再说了,就是要离开,我们最远也从来没有出过这个城外二十里地,又怎知该往哪儿去躲避呢?”
说着说着,那人已经情不自禁地举袖拂泪。
两人对望一眼,放开了那人。
玄宗一走,消息传开来,长安各处守门将领也无心守城,逃亡的百姓进出城门也不受限制。萧逸和龙越池轻而易举地混进城去,一路询问,打探到相府所在。来到杨国忠府前,却发现大门紧闭,门前连看守的人也没有,情知杨国忠一定也跟着玄宗逃亡了。当下一路询问,终于探知逃亡方向,一路追去。
时值天宝十五年六月中旬,天气闷热,大片的乌云不断在头顶上堆积,眼看一场大雨便要来临。龙越池抬头看了看天空,皱眉道:“看来今晚必须要追上他们,否则在这荒山野岭的,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有!”
萧逸运功查探四周,前面二十多里外似乎有些动静,只是隔得远了,听不太真切,于是点点头道:“想必他们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以我们的脚程,这般追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算来他们大队人马,有携带许多辎重,两三天时间,也就走这么远了!”说着,展开身法,向着有动静一方奔去。
越是临近,动静越是明显。巡夜士兵的脚步声,战马嘶鸣声,吆喝声,斥骂声,埋怨声……种种声音交杂一起,萧逸断定,前面必然就是玄宗一行人歇脚的地方。当下打了一个手势,以传音入密之功对龙越池道:“他们就在前方十里处一个山坳里,想必前面这片林子里面就设有哨岗,咱们小心点,悄悄潜伏过去!”
龙越池点点头,他知道萧逸内功深厚无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示意萧逸先行,自己紧随其后。
萧逸小心翼翼地跃上一棵大树顶上,游目四望,运功搜索了一遍,确保没有哨岗存在,这才展开轻功,从树顶上掠过,身法之快,在夜幕掩护之下,哪怕当真有林中埋伏了暗哨,也绝对无法发现。
直到距离营地五里之外,萧逸从发现了哨岗,放哨的士兵警觉并不高,不仅哈欠连连,而且光忙着驱赶蚊虫,根本无暇注意四周的动静,别说萧逸万分小心隐藏行踪,哪怕就是施展轻功大摇大摆从他附近越过,他也觉察不到。
萧逸见状,不禁暗自摇头,就连最精锐的飞龙禁军的军纪都如此松懈,上了战场的那些军队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遇上安禄山领导的骁勇善战的胡人军队,焉有不败之理?
萧逸施展玄功,将营地状况一一探悉,然后以传音入密之功说道:“龙大哥,皇上这一行约莫有三千多人,太子、杨国忠、杨贵妃都在里面!好像行伍之中还有一些外国使臣!龙大哥,依你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龙越池沉吟半晌,道:“如果我们就这样冲进去,要杀杨国忠不难,只怕要伤及无辜!”
萧逸点点头道:“小弟也正是有此顾虑!但是杨国忠一日不离开行营,我们终究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念及此,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龙越池连忙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正说着,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萧逸来不及细说,急忙道:“下雨了!龙大哥,咱们先潜进太子行宫再从长计议!”说着,身形长起,已率先掠向一处大帐篷。
龙越池见状,也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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