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树林渐渐暗了下来,蓦然村落中一阵异动,将萧逸从静默中惊起,原来山下苗寨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似乎是一种号角之声,却又有些不同,随着这个声音传出,本来相对安静的苗寨顿时沸腾起来,所有的人都朝着村落中心移动,不屑盏茶功夫,数千人便都聚集到了一处,那是村落正中心一栋巨大的房子,一栋足可以容纳上万人的房子!
萧逸这才发现,这个村落房子的建造,竟然暗含着兵法玄机,以中间那栋大房子为核心,前后左右,不仅互为犄角,遥相呼应,而且俨然是一个巨大的堡垒,或者说,竟然就是一个庞大的方阵,村民不仅都是习武之人,而且个个训练有素,行动之敏捷,比之飞龙禁卫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逸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贸然下去查探,如果自己现身,哪怕就算小心万分,恐怕也难逃对方的监视——显然村落边沿的村民身上肩负着村落的安全使命。
山下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中间的大房子里,这是难得的机遇,萧逸也没有了顾忌,飞身如一道轻烟,悄然地落在山脚下,紧接着一个筋斗落到一间屋顶上,足尖一点,身形如飞矢,眨眼间便到了最中间的大房间顶上。这时候大屋子底下人头涌动,有些嘈杂,但也只有半盏茶功夫,就变得落针可闻。
一阵怪异的乐器声响起,底下数千人同时低声吟唱着什么,向是在发誓,又像是在唱歌,他们说的是土话,萧逸一个字也听不懂。
吟唱约莫过了一刻钟,大厅内又恢复宁静。接着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开始说话,说的还是土语。这老人说一句,底下大声应一下,到后来,数千人情绪高涨,犹如即将出征的军队一般。即使以萧逸的镇定功夫,听得也不禁为这股杀气所慑。
老人讲话既毕,便有一个嘶哑的声音说话,似乎在指责另一人。那人语声未落,便有一个尖厉的女声怒骂打断了,接着便是一群人一齐发声,讨伐那名女子,那女子似乎也不甘示弱,同一帮人针锋相对,一时争得不可开交。
蓦然,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大厅数千人嘈杂之声竟然也被这个声音压了下去。
萧逸心中大骇,他听出是最先那老人的声音,此人的内功竟然如此高深,恐怕还在凤鳞刀储炯之上。想不到在这深山之内、苗寨之中竟然有如此高手,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不是刚才大厅嘈杂,萧逸这样潜上大厅顶上,很可能便要给此人发觉。
得知有这样的高手在场,萧逸登时连大气都不敢透。
大厅上的人听得那声低吼,霎时间便鸦雀无声了。那老人沉声说了两句话,众人便陆陆续续地散开了。到最后,只剩下五个人。
萧逸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不意这次这五人说话竟不再用土话,只听那老人说道:“这次京城传来消息,让咱们随时做好准备,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
萧逸闻言心中大吃一惊:“京城?他们竟然跟京城有联系?”当下全神贯注地倾听起来。
一个含糊的声音说道:“咱们世代都据守于此,本就是等着这一天!既然时机到了,大家就该遵守祖训行事便了!”
一个破锣般的声音说道:“哼!咱们寨中的人人武艺高强,乃是一支奇兵,只要我们出去,就可以改变天下局面!乱世之中,正是我们大展拳脚之时!老夫同意出去!”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弟认为,咱们寨子里的人,多年承平,早已和外面世界脱节,如果咱们现在把他们带出去,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故!”
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四哥说的变故会是什么?”
那个低沉声音说道:“首先就是咱们寨里那个汉人!老夫打第一天就反对让那两个汉人留在这里!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汉人从来都是靠不住的!”
含糊声道:“老三,你纠缠这个事情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么?大家都知道,那个汉人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你就不能给公主几天安生日子不成?”
萧逸闻言,心下一凛:“公主?!这是谁家的公主?”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苗寨,这个寨子背后恐怕还掩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紧接着,只听那破锣般的声音说道:“你说汉人有什么好?公主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汉人!若不是公主护着,老子早就杀了那姓龙的!”
萧逸心头一动:“姓龙的?难道他们说的那人,竟然就是大爷爷?”
那个温和的声音说道:“如今大事在即,这个汉人是不能留了!老大,你认为呢?”
那苍老的声音说道:“老五说的没错!但是公主性子倔强,想要杀了或者赶走那个汉人,恐怕是不行的!多年来,咱们为了此事同她争论了无数次,也未有结果!她如今答应看好那个汉人,不理寨中之事,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那低沉的声音说道:“咱们放走的那个送信人,不知道信可曾送到龙门?按理这么长时间了,龙门的人也该来了!”
含糊的声音说道:“林子的暗桩也撤了,以免引起怀疑!只是留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