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也不回头,冷冷地说道:“阁下已经到来多时,却何故隐身不出?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一派轻松自如,洒然笑道:“听闻最近江湖上横空出世一位武功卓绝的少年奇侠姓萧名逸,年纪轻轻却是侠肝义胆、忧国忧民,以一人之力阻挡安禄山的杀手而救太上皇于风鳞刀下、斩杀奸臣杨国忠、平息禁军哗变、劝留太子,此等不世侠少,不想今日得见,柳某三生之幸!”
萧逸刚才看对方的身法,其轻如烟,其疾如电,其幻如影,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他何时到来,自己却一无所知,由此可见,对方的武功也绝不在自己之下。他潜意识地将来人视为对手,这不是他一贯作风,但是这种感觉油然而生,清晰明确,他自己也无从解释。可是对方却显然对自己没有敌意,反而一开口便是一串由衷的敬佩赞扬之词,而他遣词优雅,言辞精练,显然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世家子弟。
会不会是自己太过多心了?萧逸不由得皱了皱眉,转身向来人望去。这一看,萧逸也不禁暗赞了一声“好”。只见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俊朗男子,身材秀颀,皮肤细嫩白皙,较之一般女子更有甚之,他手持白折扇,一笼白衣,金带束腰,除此别无特别装束,但就是这般简朴,却更显得其人傲岸不群,风流无双,他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却天生一股离尘高贵之气,令人一见便要折服其下。
如此一位出尘俊秀的人物,为何自己竟会对他生出警戒来?萧逸无法将此人与“坏人”联系一起,这是一位任谁见了都会产生亲近之感的神奇人物,他却偏生第一感觉便不好。
萧逸正自出神,却朦胧中见对方朝自己一躬身,他微微一惊,本能地抱拳回了一礼道:“不敢!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神色间微一犹豫,笑道:“在下天山柳落荀,少侠适才因何出神?要是柳某没有猜错,少侠便是那位为国诛贼的少年侠士萧逸萧少侠吧?”
萧逸扫了一眼周边诸人,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脸上现出各色各异的神色,显然为自己的身份所震惊。萧逸何等聪明,知道自己在出神时,对方已经报过姓名了,而且也询问了自己,否则众人不会如此,又想起眼前之人自称“天山柳落荀”,这回轮到他吃了一惊,脱口说道:“原来前辈就是人称‘天山奇侠’的柳落荀柳前辈!晚辈萧逸,适才多有冒犯,万请前辈宽恕小子无知之罪!”
上回说到萧逸听闻来人竟然是闻名遐迩的“天山奇侠”柳落荀,惊骇之下,慌忙陪罪。柳落荀潇洒地玩弄手中折扇,缓步来到萧逸身前,萧逸望着他那超尘脱俗的气质,心下一阵自惭形秽,耳边传来柳落荀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萧少侠这样说,真是太见外啦!落荀初闻江湖上新近冒出一位少年侠客,心中很是惊喜,故而多方查访,希望能与之结交。落荀自西蜀一直追寻至此,终于得见萧少侠金面!当真荣幸之至!”
萧逸又是羞愧又是卑惭,赧然道:“奇侠前辈如此谬赞,萧逸当真羞愧不已!晚辈只是顺手做了一些小事而已,怎敢劳前辈挂心?”
柳落荀微微一笑,转身对卓成林一抱拳:“卓掌门,落荀有礼了!”
卓成林报以一笑,回礼道:“久闻奇侠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柳落荀又施了一礼,连称不敢,旋又转过身同秦长老、青木道人一一行礼见过,再走到赵行一跟前抱拳道:“赵大人,黑衣卫素来与江湖正道一体,今日些些误会,又何必刀剑相向呢?不知可否给柳某一个薄面,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赵行一听得柳落荀的名头,本来甚为震惊,但是柳落荀一来先是跟萧逸客气,接着向卓成林,然后才是自己,萧逸也就罢了,但是卓成林算什么东西,在柳落荀眼里,分量竟然比自己更重,他本来就是一个气量狭窄之人,这个念头一生,神色间便流露无遗,口吻也变得冷峻:“不管阁下在江湖上名头如何响亮,但是在我黑衣卫眼里,阁下还要称称自己的分量!”
柳落荀碰了一鼻子灰,很是没趣,但是神色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轻轻一笑,口气依然温和:“是柳某自不量力了!只是世间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今日诸位前辈到来,都只想为保我大唐江山而出一份力,如果这都需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恐怕有违学武保家卫国之道,有违圣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教诲了吧?若赵大人一定要排资论辈,那请恕柳某斗胆问上一句,那萧逸萧少侠可否够得上资格呢?”
赵行一登时语塞。要说柳落荀说了前面那一段大道理,他赵行一凭着黑衣卫的身份可以置若罔闻的话,可是萧逸是什么人,他虽然也不太清楚,但是整个大唐,上至皇帝太上皇,下至平民百姓,谁人不对他尊敬有加?尤其是太上皇,待萧逸比之亲生儿子更加疼惜。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视萧逸如无物。
萧逸淡淡地说道:“萧逸只是初出茅庐的无知小子,怎会放在他赵队长的眼里?他手中的包裹,在下今天是要定了!”
说完身形一晃,欺往赵行一。赵行一正自彷徨无措,竟然连萧逸出手也没有发觉,萧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