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早已回过神来,听得李亨发誓,当下急忙制止道:“叔叔且慢!请听侄儿一言!”
李亨一怔,疑惑地望着他问道:“逸儿是觉得,叔父给的封赏还……”
萧逸摆摆手道:“不!请叔父明鉴,功名利禄非侄儿所愿!若叔父真心要谢逸儿,那就请叔父发誓,待得夺回长安,首要之务便是接回叔公,善为奉养!叔父可否应允?”
李亨哈哈一笑,道:“接父皇回京赡养乃是叔父应尽的人臣之责,又何须逸儿代求呢?”
萧逸大喜,道:“那叔父是答应啦?”
李亨正色说道:“那是自然!”
萧逸对他印象大为改观,问道:“那叔叔急着寻找侄儿,就是为了对我说一声谢谢?”
李亨扫了他一眼,道:“道谢是其一。还有一事,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萧逸见他说得严肃,也不禁心头一凛,道:“叔叔所指何事?”
李亨道:“朕听得黑衣卫副队长赵行一回报,前日你们约了慕容世家家主慕容恃到城外荒郊相会,可有此事?”
萧逸点点头道:“确有此事!逸儿今日到来,就是想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与叔叔知晓!”
李亨摇了摇手,说道:“此事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慕容家一门忠勇,其家主慕容恃与朕亦师亦友,断不会背叛大唐。此事朕希望逸儿你能同江湖上的侠客们说道说道,免得双方生出误会!”
萧逸大急,说道:“叔叔可知,你待慕容家以仁,他慕容家却是狼子野心,一心想着推翻大唐哪!”
李亨不以为然,说道:“逸儿你过虑了!慕容家世代受我大唐恩惠,而且在朕还是王爷和太子的时候,慕容恃多次帮助朕,对朕是有大恩的!若没有慕容世家,朕早就死了!”
萧逸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天下太平,慕容家没有机会,而且慕容恃与叔叔亦师亦友,关系亲密,若叔叔有什么闪失,他慕容家也必受牵连,那时候慕容恃帮助叔叔,就是在帮助自己!可如今天下形势迥异,叔叔却又如何肯定他们不会生出异心呢?”
李亨始终信心满满,笑道:“逸儿放心,且不说那慕容家现如今根本无意争夺天下,就算他慕容恃有心,却也无力为之。更何况,就凭着朕待他如此亲厚,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萧逸苦笑一声,道:“那敢问叔叔可知长安慕容一家的来历么?”
李亨更是微微笑道:“朕当然知道,慕容家主曾跟朕说起,慕容世家乃是当年五胡燕国后裔,这又如何?”
萧逸道:“既然陛下知道慕容家的来历,又岂会不知其贼心不死,世代都想着恢复他大燕国呢?”
李亨注视着萧逸,片刻才说道:“昔着太宗皇帝后宫之中便有隋朝公主,殿上之臣也有建成太子之心腹。若再往前追溯,秦时嬴氏,汉时刘氏,魏有曹氏,晋有司马氏,更不用说五胡乱华、后来的杨隋以及各朝各代的王侯将相了,依逸儿的说法,朝廷对这些姓氏之人都要严加提防么?”
萧逸登时哑口无言,许久,这才说道:“叔叔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慕容家勾结安禄山、图谋不轨,却是证据确凿之事!”
李亨凝视着萧逸,片刻,屏退左右,这才说道:“你说的证据,就是那些书信么?”
萧逸反问道:“难道这还不够么?”
李亨斜睨笑道:“若朕告诉你,这些书信都是朕亲自授意慕容恃所写,逸儿你信么?”
萧逸闻言,登时犹如五雷轰顶,脑袋轰轰作响,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萧逸的反应早在意料之间,李亨得意洋洋,又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简单地说,就是慕容家早已察觉安禄山造反的证据,但是父皇却不相信,朕于是同亲信商议,让慕容恃假意暗中投靠安禄山,一则可以获取安禄山叛乱动向,二则暗伏一枚棋子,以待日后大用!此事乃是朝中机密,若非是对逸儿你,朕是万万不会透露的!所以逸儿,你千万要保守秘密,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呀!”
萧逸心头一阵迷惘:“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当下凝神沉思半晌,蓦然心头一道亮光闪过,不禁脱口问道:“叔叔可听过五叶尊主这个人么?”
李亨惊疑地望着他反问道:“五叶尊主是何许人也?”
萧逸长舒了一口气,道:“看来慕容恃对叔叔也仍有所保留啊!”当下将自己潜入慕容家偷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亨听后,呆了半晌,才半信半疑地说道:“你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
萧逸斩钉截铁地说道:“侄儿绝无半句虚言!”
李亨沉吟半晌,道:“此事关系重大,仅凭你一方之言,朕实难尽信!你还能不能找到别的证据来?”
萧逸道:“叔叔请放心,小侄已经联系了一班人等,正在全力收集慕容恃的罪证,一旦拿到确凿证据,便立即前来禀报叔叔!”
李亨默默地点了点头。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碎步声,萧逸暗暗皱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