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在灵武千里之外的雍丘城、睢阳城等地正在发生一件关乎大唐国运的大事。
时值至德元年末,燕军将领张通晤攻陷宋州、曹州等地,谯郡太守杨万石投降,逼迫辖地真源县令张巡为长史,以接应燕军。张巡得知后异常气愤,率领镇原县官民大哭于镇原玄元皇帝祠,而后起兵抵抗燕军,响应者有千余人,张巡自称河南都知兵马使吴王李袛的先锋使,率军与叛将令狐潮对峙于雍丘城。
当时安禄山叛军声势浩大,所经州县,各地官军望风披靡,纷纷归降,敢于反抗者寥寥无几。张巡率先竖起抗燕大旗,却已陷入孤军奋战之境地,当时消息闭塞,加之雍丘城被困,即便求援消息也无法传出,待得消息传至江湖,武林正道侠义之士交口称赞,不少人不远千里驱驰为援。
这些人中,当以“桂北大侠”岳千鹏为首。说起这桂北大侠岳千鹏,此人三十出头,中等个子,身形消瘦,皮肤略显黝黑,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尽是刚毅和正直。一把索命刀打遍岭南难觅敌手,与夺魄刀张巡、冷月刀耿拓合称“断魂三刀”。
岳千鹏赶到雍丘城时,正值令狐潮率军攻城,张巡率众拼死抵抗,身上已有数道伤口,鲜血直流,虽非要害,却也令他武功大打折扣。无奈城中官兵只有两千多人,而敌军却将近两万之众,十倍于唐军,敌众我寡,眼看雍丘城不保,岳千鹏带领十多名武林豪侠及时赶到了,眼看形势危急,岳千鹏等人更不打话,索命刀一举,率先冲入敌阵中,霎时间刀气纵横,挡着披靡,不到盏茶功夫,便杀出一条血路来,唐军看到己方来了生力军,登时士气大振,拼命反攻,敌军将领未曾料想对方竟然会有援兵,只见己方士兵不住地后退,互相践踏,却不知究竟来了多少人,慌乱之中,为保险起见,只得鸣金收兵。
连日大战,张巡早已身疲力竭,此时旧伤又添新伤,全身上下,竟无一块完整的,眼看敌军已退,强打精神指挥军民修缮防御,加固城墙,救治伤员,忙得不可开交,竟来不及与岳千鹏相见。岳千鹏看着敌军缓缓退去,直到三十里外驻扎,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去找到张巡,两人相见自是欣喜无比,四手紧握,岳千鹏道:“清河县一别,已有三年,大哥风采依旧,小弟不胜之喜呀!”
张巡摇头慨叹道:“岁月不饶人,大哥是老啦!今日一战,竟生出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来,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幸好有你及时赶来,否则你我兄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对了,兄弟,你怎么知道雍丘城之事?”
岳千鹏道:“这事说来话长,大哥身上的伤怎么样?小弟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赶紧敷上,今晚还要你陪小弟痛饮几杯呢!”
张巡笑道:“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兄弟你,这些小伤算得了什么,绝不耽误今晚喝酒的大事!”
岳千鹏将张巡扶进县衙,除下衣物,只见眼前伤疤纵横,细数之下,竟有三十七处之多,岳千鹏一边小心敷上药物,一边问道:“以大哥的武功,就凭那些官兵如何能近得了你的身来?而且还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张巡长叹一声,道:“若只是这些官兵,愚兄虽不才,却也不放在眼里!然敌阵之中也不乏武林高手,尤以冷月刀耿拓、狂杀屠夫彭相通为首!这些人助纣为虐,每每双方交战,他们都想方设法缠住我们,令我们几个将领缚手缚脚,顾此失彼!”
岳千鹏蘧然一惊:“冷月刀耿拓?他竟然投靠了安禄山吗?”
张巡恨声骂道:“自然是这个狗贼!平日里道貌岸然,一副侠义面孔,暗地里却坏事做绝。我竟然和这种人齐名于世,是我张巡毕生最大的耻辱!”
岳千鹏愤然起身,一掌重重击落在桌子上,怒道:“大哥稍歇片刻,小弟这就出去,将这厮项上人头取来,为大哥出气!”
张巡连忙将他拉住,劝道:“兄弟不可鲁莽!如今是两军交战,可不是江湖上的私人恩怨!战场上讲究兵不厌诈,他怎么做都不算过分,如果你现在去找他,他若以多取胜,设下陷阱对付你,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我们援军到来,再要杀他,亦非难事!”
岳千鹏想了想,道:“只是此人行径,着实令人气愤!先前江湖传言,说他骗取冷月刀客信任,学得冷月刀法,却将冷月刀客毒杀,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张巡道:“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此人可以卖身投靠安禄山这等叛逆胡人,欺师灭祖的事情,自然也可以干得出来!咱们兄弟久别重逢,是天大的喜事,不来谈论那猪狗不如的东西,败了兴致!先说说,你当年言道返回桂北闭关修炼,希望在刀法上有所突破,却又如何得知愚兄被围困雍丘城的?”
岳千鹏登时眉飞色舞,道:“这事要说起来,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嗯,还得从无忧谷谷主说起!”
张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岳千鹏道:“无忧谷?你是说,传说中神秘莫测的无忧谷?”
岳千鹏蓦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如同豹子一般四下搜寻起来,张巡也意识到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