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笑道:“这可说不准呢!不过,对付耿拓这种奸诈多疑的小人,此计最是奏效!”于是吩咐下去,如此如此。
众人一一照办,准备完毕,便看到远处有尘头扬起,二三十匹怒马正朝着他们飞奔而来,不过盏茶功夫,便来到眼前,为首之人,峨冠长须,正是冷月刀耿拓。
耿拓看到张巡横马道中,似乎正在专门等待自己到来,心下便自嘀咕:“此人诡计多端,他孤身一人在此,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样呢!”但是想到身后两万大军正自快马加鞭赶来,却也不惧,当下冷笑一声,道:“张巡,放着好好雍丘城不待,却巴巴地跑到这荒郊野岭来,这又唱的哪一出呢?”
张巡微微一笑,道:“巧了!还真给你问着呢!你看,我这不正摆着《空城计》呢,没看出来吧?这只能说明,你就是一个睁眼瞎子!”
耿拓身后众人登时哈哈大笑起来,彭相通笑得最大声,边笑边说道:“耿老儿你也真是,还说我人大无脑,连我都听说过那个谁的……啊……对,曹操的《空城计》,你却不知道,真够笨的你!哈哈哈……”
他竟将诸葛孔明的《空城计》说成曹操的,此言一出,他们带来的人笑得更欢了。耿拓整个脸都绿了,狠狠地瞪了彭相通一眼,彭相通尚自不识趣,看他瞪过来,微微一愕,为不吃亏,连忙睁大了眼睛回瞪过去,说道:“咋啦?不服气咋的?你会瞪,难道我不会瞪么?”
张巡见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彭老弟,人家说你人大无脑,今日一见,也不像呀!我看有些人自以为聪明绝顶,可是比起你来,那是差远了!”
彭相通第一次听人夸赞自己聪明,更何况还是连令狐潮、李庭望都深感头痛的人物亲口夸赞,登时大喜过望,油然生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回过头朝张巡走了两步,换上一副套近乎的笑脸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那人是谁,你告诉我,我找他比比去!”
张巡笑道:“当然是真心话!不过,你不用去找他了!”
彭相通一怔:“不用找他,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张巡正色道:“因为你刚刚已经跟他比过了,而且你赢了!”
彭相通不禁挠了挠头,疑惑地望着张巡道:“我跟他比过了?那人到底是谁?”
耿拓突然一声暴喝道:“张巡,你莫要欺人太甚!今日你独身一人在此,姓耿的今天不把你脑袋砍下来……”
彭相通转过脸朝耿拓大吼一声道:“你别吵吵行不?没看到我在跟他谈正事吗?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要跟我比嗓门大是不?”
他这一声断喝,只把所有人耳朵震得嗡嗡作响,彭相通不仅人长得高大,而且嗓门也大,他这一开声,登时把耿拓的声音压了下去。
耿拓闻言,登时气结,“刷”地一声将冷月刀拔出,指着彭相通道:“姓彭的,你到底是我这边的,还是他们一边的?”
彭相通惊疑地望着他,嘴上啧啧几声,道:“哎呀呀!想跟老子动刀子是不是?”说着,也从背后拔出他那特大号的杀猪刀来,信手虚空劈了几刀,道:“老子当然是燕军这边的,但是可不归你管!想动刀就过来,老子奉陪到底!”
耿拓气得跳脚,但是彭相通人虽蠢笨,武功却一点不含糊,当真动起手来,只怕也只是个两败俱伤之局,如今强敌在侧,任务在身,他可不想为这种事去冒那个险,当下强压怒气,悻悻地说道:“你既然是我们这边的,那你为何跟对头有说有笑,尽说些不相干之事,却处处与我作对?”
彭相通惊奇地“咦”了一声,道:“怎么是老子处处跟你作对了?明明是你在处处跟老子作对!你说我跟对头有说有笑,你刚来的时候,不也朝着人家又说有笑的么?”
耿拓被他一番话噎得,半晌才道:“好,那你说,我怎么和你作对了?”
彭相通嘿嘿冷笑道:“还说没有和我作对,那我正跟张巡问话呢,你干嘛插嘴,不给我问?”
耿拓又气又怒,却不得不强压怒火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尽说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彭相通又不服了,提高声音叫道:“什么叫不相干的事情啦?什么叫不相干的事情啦?是跟你不相干吧?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不服气人家张巡夸我聪明,你们一直都说我笨,难得人家说了句实话,你不高兴了,对不?”
耿拓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彭相通,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彭相通看他的样子,登时跳起脚来,叫道:“啊哈!给我说中了,是不是?原来真是你们搞的鬼!哼哼!我算是明白了,你是怕我超过了你,抢了你对的风头,是不是?耿拓啊耿拓,你他妈真是个小人啊!”
耿拓脸色一变,旋即想起此行目的,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缓和心中怒气,转过脸不再搭理他。
彭相通见状,怒哼一声,道:“奸计给拆穿了,不说话便没事了么?回头再找你算账!”转过身对张巡道:“喂!张巡,你刚刚说,被我赢了那人是谁呀?你告诉我,我今天就饶你一命,不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