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岳千鹏哪里想到耿拓对他早已起了必杀之心,他与彭相通正打得难解难分,蓦然远处一声低沉的号角响起,岳千鹏听出这是先前与张巡约好的撤退暗号,当下猛攻几招,将彭相通逼退丈许。
彭相通与岳千鹏激斗正酣,也听到了远处的号角声,和号角声响起,岳千鹏一改之前有攻有守的架势,进而状若疯狂,招招拼命,竟是全然不再防守。彭相通可不想小命就这么搭在这里,吓得连连后退,一跃跳出圈外,杀猪刀指着岳千鹏,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道:“呸!臭小子,你这是玩命呢?有你这样打法的吗?”
岳千鹏却不理他,转身展开身法,足不沾尘地便朝张巡的方向飞奔而去。彭相通待要追赶,却听耿拓说道:“穷寇莫追,小心有诈!”
彭相通愕然望着耿拓道:“什么有诈?”
耿拓冷笑一声,道:“那你老实说,刚刚若继续跟岳千鹏斗下去,你有几分胜算?”
彭相通嘿嘿笑道:“那当然是十分!”
耿拓也不理他,道:“先不说你有没有胜算,就算你胜得了他,也至少是数千招之后的事情。这也说明,他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既然胜负未分,他为什么要跑?”
彭相通老脸微红,争辩道:“明明他武功不如我,什么不在你我之下,是不在你之下而已!他打不过我,怕被我抓住,当然要跑啦!”
耿拓不再跟他争辩,自说自话道:“明明他们有两千多人逃出雍丘城,如今却只有张巡和岳千鹏两人在此,这两人又不战而退,分明就是诱敌之计!张巡竟然亲身前来,说明前方的陷阱煞是厉害,咱们不可上当!”
耿拓身后一人说道:“耿大人说的不错,既然张巡他们早有准备,咱们还是静待李将军率领大军到来,与他们商议后再做定夺!”
众人纷纷附和。
彭相通虽然不服,也只能在嘴上唠叨:“他说的不错,难道我说的就错了?!哼!”打开酒壶,咕噜咕噜地猛灌几口酒,烈酒下肚,彭相通登感通体舒适,自寻一个地方坐下。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这才看到远处尘土飞扬,隐隐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
一人说道:“该是李将军他们到了!”
耿拓点点头,不一会儿,前锋部队已经隐约可见,耿拓令人打出旗语,前锋见状,催马加速赶来。耿拓上前将事情经过一说,那前锋将军点点头,道:“你们随我前往查探!”
耿拓传令下去,众人上马,缓缓而行,这样走了十多里地,却不见张巡等人踪影,那前锋将军怀疑的眼色看了耿拓一眼,问道:“人呢?怎么鬼影都不见一个?”
耿拓心下焦急,催马上前,四下搜寻,却仍无结果,心道:“莫非当真中了张巡的空城计?他身上有伤,却仍孤身挡我,我还给他轻而易举的溜走,此事传扬出去,姓耿的哪里还有脸面在江湖上立足?”当下更是将张巡恨得咬牙切齿。
彭相通这时更不识相,听前锋将军问话,耿拓却不答,他便大声说道:“将军,事情是这样的,原本他们就两人在这里,咱们这边三十多号人,我老彭跟岳千鹏打了一场,姓岳的不敌逃跑了,我本想追上去,却给耿拓这家伙给拦住了,说什么前面有陷阱!我呸!哪里有什么陷阱来的?这分明就是张巡唱的曹操的《空城计》嘛!”
那前锋将军皱眉纠正道:“是诸葛亮的《空城计》!可不是曹操的!”
彭相通老脸又是一红,嘴巴却硬,说道:“甭管以前那个是曹操还是诸葛亮唱的,但是现在这个却确确实实是张巡唱的!”
前锋将军斜睨着耿拓问道:“耿大人怎么说?放跑了张巡,李将军和令狐将军那里可不好交代呢!”
耿拓心下暗骂,几乎将彭相通、张巡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口中辩解道:“刚才的情形,若非张巡已有妥善布置,他身上带伤,绝不敢孤身一人犯险。只是他逃走后已过两个时辰,将军这才赶到,想必他们等得不耐烦了,已经走了吧!”
前锋将军冷冷地盯着他道:“听耿大人的意思,是怪本前锋来得太慢,这才放走了敌人?”
耿拓不禁打了个寒颤,前锋将军的官阶可比他高出了太多,他武功虽高,却如何得罪得起人家?当下慌忙解释道:“将军误会卑职的意思了,卑职是说,张巡为人狡诈机警,他看到我们没有上钩,却在原地等候,想必是猜到将军会马上率军赶来,他自知不敌,于是悄悄地溜走了!”
前锋将军哼了一声,道:“不管事情经过怎样,如果让张巡率人顺利进入睢阳城,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耿拓心下暗恼,但是脸上却不得不表现得诚惶诚恐道:“是是!将军说的是!那卑职立刻率人追去!”
当下催促下属一干人等,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追赶。然而耽误了两个时辰,却哪里还能找到张巡等人的踪影。
再说张巡和岳千鹏摆脱耿拓等人纠缠,又顺利地将他们的追赶拖延了两个多时辰,心情舒畅,率领众人策马疾驰,一路上再无耽搁,直奔宁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