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包括梅若雪、吴天元、苗寨一干人等在内,无不倍感意外,苗寨那伙人更是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无所不能的首领,竟然会说出这番求饶的话来!他们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屈辱和愤怒!
萧逸脸色变得凝重,再三打量着对方,道:“两份解药,却想讨你三命,阁下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过了?”
黑衣人昂首不语。
萧逸长叹一声,道:“好!我答应你!”
黑衣人长啸一声,声如龙吟虎啸,直穿云霄,啸毕,朝慕容恃道:“大风将起,鹰王,该归巢了!”
话落,身形骤起,转眼化作一道黑影,消失无痕。
半空中飞出两件物事,径直飞向萧逸,萧逸信手接过。那是一个白瓷瓶和一个红瓷瓶,瓶身上贴着字条,分别写着“狼毒”、“同命鸳鸯”字样。
萧逸分别从两个瓷瓶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随即放入口中。片刻之后,一股强烈的反胃之感,萧逸情不自禁一阵呕吐,两条细如毛发的蚕虫吐落地上,兀自蠕蠕而动。
萧逸见状,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将同命鸳鸯的解药扔了过去,江赓连忙接住,恭敬地呈给李亨。
李亨欣喜若狂,慌忙一把夺过,也倒出一粒,思虑片刻,终于皱眉吞下。须臾,也同样呕出一条蚕虫,这才嘘出一口大气。
慕容恃见状,长叹一声,作了一个撤退手势,苗寨诸人黯然低首,展开轻功,翻过屋顶,如飞鸟般投向苍茫远方。
江赓一声唿哨,远处蹄声雷动,一队铁骑飞奔而来,转眼便将偌大一个广场挤得满满的。
人群中忽然分开一条道路,三匹健马小跑而出,马上之人来到李亨跟前飞身落马,跪伏于地:“微臣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亨赶忙上前扶起,道:“爱卿免礼,快快平身!”
郭子仪站起身来,拱手道:“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李亨连声道:“幸亏大将军来得及时,否则,朕还不知能否有重见天日之时呢!大将军救驾有功,何罪之有?!”
与此同时,萧逸早已抱起血鹰那早已冰冷的尸首,来到吴天元跟前,躬身一礼,道:“华山、昆仑及丐帮等一众侠士尚在囹圄,拜托前辈前往相救!晚辈……晚辈须将血鹰前辈遗体安置,届时自会到卓掌门面前请罪!”
吴天元黯然道:“萧少侠放心!今日之事,若有需要之处,我青城派众人都可替少侠作证!”
萧逸再拜道:“萧逸在此,先谢过诸位了!”拜毕,扫视一周,展开轻功,跃空而去。
吴天元望着萧逸消失的方向,怔怔发呆。
不知何时,梅若雪来到了他身旁,低声说道:“二师伯,华山派、昆仑派及丐帮的众位侠士,还等着咱们前去营救呢!”
吴天元闻言,蘧然一惊,神思顿时清明,道:“雪儿说的对!当务之急,乃是尽快将正在受苦受难的众侠士救出苦海才是!”
梅若雪轻叹一声,道:“这位萧少侠,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吴天元愕然向她望去:“雪儿何出此言?”
梅若雪不答,转向身旁的蒋天齐问道:“师叔,大家都还好么?”
蒋天齐道:“除了五名丧命的三代弟子,其他人都还好,只是受了一些外伤和轻微内伤!”
梅若雪转向吴天元道:“师伯,咱们走吧!”
且说当日尹子奇率领十万大军围困宁陵,岳千鹏、湘南双侠带领一众侠义志士偷袭尹子奇帅帐未果,却意外得知敌军粮草被劫,叛军后退三十里安营整顿。就在众人弹冠相庆、奔走相告之际,张巡却在同许远商议。
张巡轻啜了一口茶,长叹一声,道:“虽说这次我们有高人相助,侥幸躲过此劫,但是宁陵……恐怕咱们还是不宜坚守!”
许远眉头紧皱,不解地望着他,问道:“张兄何出此言?”
张巡道:“宁陵城小人少,物资供给匮乏,此其一;宁陵虽紧要,然放眼大局,睢阳却更为关键!”
许远沉吟片刻,道:“话虽如此,若然我们主动放弃宁陵,日后朝廷追究起来,咱们如何回答?弃城而逃,如同附逆,可是大罪!”
张巡叹息道:“若非迫不得已,我张巡,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许远深吸一口气,内心痛苦地纠缠斗争着,望着张巡,欲言又止。
张巡又道:“听说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同李光弼联手,各处勤王义军纷纷归附,经过数月休憩整顿,正在积极反击,如今叛军节节败退,收复长安,指日可待!”
张巡续道:“兵法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朝廷万事俱备,只欠钱粮。睢阳位于京杭大运河汴河河段中部,是江淮一带的重镇,如今朝廷仅剩下长江、淮河流域的税赋支撑着,断不可有失!咱们兵力有限,若集结所有兵力在睢阳据险而守,或可侥幸牵制敌军数月。可如果我们分兵据守宁陵,结果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