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将士在一片惊慌和骚乱中匆忙集合,准备迎战之时,那鼓声和马蹄声却已渐行渐远。
十万燕军只能面面相觑,不明白唐军意欲何为。
尹子奇接到报警,也急忙披衣上马,恰逢令狐潮前来禀报,便急问道:“前方什么情况?为何出现骚动?”
令狐潮答道:“回禀大帅:唐军趁夜劫营,幸好我军及早察觉。唐军眼看奸计不能得逞,便退回去了!”
尹子奇闻报,暗暗松了一口气,道:“今日大败,我军士气低落,更要严防张巡派人前来偷袭!自今夜起,各营轮流守夜,确保雍丘城外之事不再重演!”
令狐潮肃然应是,自行退了下去。
尹子奇遥望远处的睢阳城,只见城楼上火光星星点点,人影绰绰,显然防守极为严密,想起今夜之败,只恨得牙痒痒。
正在尹子奇回到帐中,解衣躺下不久,远处骚乱之声再起,亲兵来报:“禀告大帅,唐军再次来袭,人数好像比第一次又多了!”
尹子奇骇然起身,道:“即刻召令李庭望和令狐潮来见我!”
亲兵应命而去。
不久,李庭望和令狐潮来到帐前,尹子奇怒视二人,沉声说道:“我堂堂十万大军,对方不足一万,以十对一,竟不能取胜。如今唐军屡次肆扰我大军营地,你们也都束手无策吗?”
李庭望和令狐潮见主帅发怒,登感惶恐,两人颤声答道:“是末将失职!请大帅再给末将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尹子奇冷哼一声,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将功补过?”
李庭望望了一眼令狐潮,道:“末将打算亲自率一队人马伏在唐军必经之路上,由令狐将军率大军在营中假装睡觉,待他们出来,咱们举火为号,前后夹击,管教他有来无回!”
尹子奇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微微点头道:“既是如此,何不即刻布置下去?!”
李庭望和令狐潮闻言大喜,当即告辞下去布置不提。
却说唐军带队之人正是岳千鹏,他按照张巡吩咐,率领一队人马欺近燕军营地,随即敲锣打鼓高喊杀声,一见燕军营中火光亮起便即撤回。若不见追兵赶来,等候一个时辰,再佯攻一次。第二次佯攻完毕,径直撤回城中,不得耽搁!
只可怜李庭望率领的一万步骑兵,生生在冰冷的雪地里等候了两个多时辰,待到次日清晨,许多兵士已经冻得直打哆嗦,鼻涕横流。
而令狐潮率领的一万人亦是彻夜未眠,兵不卸甲,马不解鞍,枕戈待旦。
事实上,整个燕军营都笼罩在恐惧之中,无人成眠。谁都不知道,神出鬼没的唐军何时会突然从天而降,把自己的脑袋瓜子摘掉。
李庭望和令狐潮折腾了一个晚上,却一无所获,心中那股邪火自不待言。正在下令全军撤离之时,一匹健马却朝着他们飞驰而来,却是尹子奇的亲兵,那亲兵手执令旗,高声道:“大帅有令,着李庭望及所部不须回营,就地即刻备战,直接进攻睢阳城正门,不得有误!”
李庭望闻言,骇然道:“昨日一战,我军伤亡惨重,更何况,昨夜又一宿未眠,今日何来精力攻城呀?”
那传令亲兵道:“大帅说道:昨夜唐军佯装偷袭我中军大营,实则倾巢而出,夜袭东门守军,令我军伤亡惨重。不过我东门守军奋起反击,唐军亦伤亡过半,已无力再战,更何况,经过昨夜一战,唐军在城外所布下的陷阱已尽数被毁,我军应趁热打铁,一举拿下睢阳城。这是大将军将功补过的大好时机,东、西、北三面将会配合将军,与将军一同发起进攻,请将军执行军令!”
李庭望听毕,心中悲喜交集,所悲者,自己辛苦一夜,竟是中了张巡的惑敌之计,而今日却不得不以疲惫之师而攻城;所喜者,张巡自取灭亡,竟然倾巢出动攻击东门守军,东门守军有三万余人,张巡所部也不过六七千人马,即使再无防备,以五对一,唐军也必伤亡惨重,这种情形下,大帅下令攻城,当属明智之举。
当即李庭望抖擞精神,下令全军整装,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直扑睢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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