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影见张巡过来,更是向自己赔罪,当下慌忙端起酒杯,躬身回礼道:“大人何罪之有,大家一时玩笑,当不得真!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张巡一饮而尽,道:“笑影不愧是名剑双奇的嫡传弟子,大家风范,名不虚传!”
张笑影微微一笑,道:“大人过誉了!”
张巡一笑,又道:“刚才千鹏兄弟问道,为何不让他整晚骚扰敌军,而只让他骚扰两次。这其中玄妙之处,存于一心。大家试想,如果你是尹子奇,初战新败,夜里是否要加强防备?”
众将被他的思路吸引,不禁全神投入,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张巡又道:“既然敌军有备,那我军夜袭劫营就有败无胜!故而我只让千鹏兄弟佯装劫营,而不真干!”
许远疑惑问道:“张兄既已料到敌方有所防备,为何还要派人前往,徒劳无益呢?”
张巡笑了笑,道:“问得好!敌人既然有了防备,也料到我们会派人劫营,却不会料到我们在虚张声势!第一次虚张声势,他们会以为我们真的去劫营了,会全力备战,结果却发现是咱们的诡计!”
许远点点头,又问道:“那么第二次佯攻呢?”
“第二次佯攻,他们将会有两种判断,其一便是以为我们这次是真的来劫营了;其二,便是认为我们还是虚张声势。不管哪一种,对我们都没有影响。因为有了第一次的虚张声势,他们许多人都会以为,我们不会再去,警惕性便大大降低,这第二次嘛,便会让他们手忙脚乱!当然,这一次还是假的。”张巡脸上露出了狡黠之色。
许远还是不明白:“虽然第二次佯攻,可以让他们手忙脚乱,但是似乎用处并不大!若要让他们无法安眠,还需第三第四甚至第五次方可!”
张巡摇摇头,道:“不然!尹子奇、李庭望以及令狐潮都是领兵大将,深谙兵法要理。咱们既然会来第二次,当然还可能第三第四次,他们兵力充足,实力远远超过我们,自然不会任由咱们为所欲为,而让自己陷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南霁云恍然大悟:“啊!正是如此!正因如此,李庭望才会伏兵道旁,为的就是等咱们第三次袭扰,他们便可前后夹击,一举将我们灭掉!”
张巡微笑着点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说着转向风如燕,道:“这还是多亏了风姑娘神奇的易容术!”
风如燕嫣然一笑,道:“举手之劳,大人过奖啦!”
张巡道:“叛军刚刚经历大败,又整夜不得安眠,神思不免错乱而迟钝,加之一夜寒冻,脾气自然暴躁,思虑有欠,咱们风姑娘乔装成尹子奇亲兵,以假令旗责令李庭望即刻进攻睢阳城,那李庭望也不暇分辨真假!咱们计划这才能得以顺利施行啊!”
许远叹道:“如此巧计,若我是尹子奇或者李庭望,也非中计不可!他们遇上张兄这样的对手,折损两万将士,也不足为奇了!”
张巡连忙摆摆手,道:“这都是众将士齐心协力之功,张巡不过其中协调而已,不敢居功!不过,经此一役,尹子奇该当老实一阵子了!咱们夜袭骚扰还得继续,不可让敌人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在咱们门口睡大觉!只是,这夜袭的方式须得改改!”说着,快步走到门口,仰天而望,片刻,又折回厅中,笑道:“有了!”
众人听得张巡又生妙计,也都来了兴趣,当即一齐围拢过来,许远问道:“张兄又想出了什么好计策,快快说来听听!”
张巡笑道:“这计策妙虽妙,倒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拾了诸葛武侯的遗慧,咱们稍加改动便可!”说着,将心中想法一说,大伙儿齐都鼓掌叫好。
是夜,睢阳城中飘起成千上万的孔明灯,孔明灯在凛冽的北风中飘飘荡荡地自北而南飞去。来到驻守南面的叛军上空,燕军将士看到,无不啧啧称奇,交口称赞。
忽然间,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自孔明灯上掉落,那东西只到半空便瞬息间化作熊熊火焰,劈头盖脸地朝正在观赏奇景的燕军将士砸下。
霎时间,燕军营地中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乱作一片。
这一夜,燕军帐篷、粮草等各项军用物资被大火焚毁者不计其数,伤者数千人。
众将收到回报,无不夸赞张巡神机妙算,无人可比。
张巡道:“睢阳乃是上古三皇之首燧人氏钻木取火之地,这帮乱臣贼子竟然胆敢到此处胡作非为,咱们自然要叫他尝尝被烈火焚烧的滋味!哈哈哈!”
众人言笑一阵,张巡道:“看来今晚咱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过城防守将毋须提高警惕,切不可麻痹大意!一旦发现敌军有任何异动,速来禀报!”
众人领命而去。
一路上,碍于人多眼杂,张笑影悄悄拉着风如燕故意落后几步,紧紧跟在岳千鹏后面,却又不让众人察觉。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各回各处,只剩下张笑影、风如燕和岳千鹏三人,张笑影轻轻推了推风如燕,风如燕会意,“扑哧”一声掩口笑了出来,道:“好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