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闻言,犹如醍醐灌顶,内心深处顿感豁然开朗,当即抱拳一礼道:“梅女侠当真一言惊醒梦中人,萧逸获益良多,受教了!”
梅若雪回礼道:“不敢!若雪只是听师祖教诲听得多了,学了两句而已!让少侠见笑了!”
萧逸道:“令祖师灵虚子前辈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前辈高人,他老人家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
梅若雪罕见地展颜一笑,道:“咱们还是趁着夜色,尽快潜入城中才是!”
萧逸只觉得眼前一亮,慌忙低下头来,不敢直视,只应了声“是”,便率先朝睢阳城走了去。
梅若雪见状,微微一愣,不禁望向吴天元,吴天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梅若雪朝他看来,不禁捻须一笑,轻轻摇头,举步追上萧逸。
刚行几步,萧逸蓦然止住,侧耳倾听起来,片刻说道:“前方似乎正在交战!”
一旁的吴天元也凝神运功倾听,却只听的北风呼啸之声,不禁疑惑地望着萧逸道:“少侠可听清楚了么?”
萧逸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大家随我来!千万不可走散了!”
众人应了一声,加快步伐。
他们所在之处距离燕军还有二三十里地,数日前一场大雪,如今仍未结冰,众人行走雪上,像梅若雪、吴天元之流,则在雪上和在平地上并无分别;而功力差一些的,不免会陷下几分,发出些声响,加上还要迁就一些伤员,速度也受了些影响。
不久,吴天元和梅若雪等功力深厚的几人也相继听到了厮杀之声。萧逸皱眉道:“看来我军伤亡颇重,耽搁不得!吴长老,梅女侠,不如同在下先行一步,前去营救我军被困的将士,其余人等随后赶来,如何?”
梅若雪道:“正该如此!师叔,咱们走吧!”
吴天元点点头,三人全力展开轻功,转眼便冲出十数丈,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当萧逸三人赶到之时,双方交战已接近尾声。只见数千燕军里三层外三层地结成围困阵势,场内不是爆出数声轰然喝彩之声。显然地,燕军正在玩那猫捉老鼠的游戏,竟似乎不给予将唐军一举歼灭,或者是想将剩余人等全部活捉。
萧逸见状,不禁叹了一口气,以传音入密之法说道:“敌军有数名高手在场,若然咱们三人一起闯进去,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不如就由在下一人先行闯入场内救人,麻烦两位在外接应!两位以为如何?”
梅、吴二人经过刚才的情形,知道萧逸的能耐,当下表示并无异议。萧逸展开轻功,从围得严严实实的燕军头顶飞掠而过,一众燕军做梦都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胆敢闯入救人,而且是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
场中正在激斗中的两人,蓦然看到一个身形从天而降,身法之快之轻,见所未见。当即慌忙分开,各自跃后丈许,满场刀光瞬间尽消。
“萧逸?!”一人既惊且怕,失声叫了出来。
突然闯入场中之人便是萧逸。萧逸循声望去,只见那人锦衣峨冠,气派华贵,萧逸认得这人正是适才跟在尹子奇身后那人,微一回想梅若雪的话,便猜到此人身份,当即看他的目光瞬间转寒,冷冷地问道:“阁下想必便是断魂三刀之一,冷月刀耿拓?!”
若是换作他人,萧逸即使不喜,亦不会有此仇怒之气。但是当他听到龙行云讲述白衣女裴英的故事时,他对耿拓的卑劣行径恨得咬牙切齿,当时便暗中发誓,若有机会,一定要替白衣女报仇!
如今白衣女已化作一缕香魂、几根白骨;而耿拓却依然人模狗眼地活着,继续胡作非为,为虎作伥!怎不叫萧逸怒从中来?!
这人果然便是耿拓。耿拓听得萧逸森寒的话语,心下大感不妙,不过环视一周,这里影影绰绰都是自己的人,围得铁通一般,好像该担心害怕的不应该是自己,而是对方。耿拓咽了一口痰,望着萧逸淡淡地说道:“原来萧大侠认得老夫!那老夫当真是三生有幸了!大侠刚才既然逃了出去,现在又为何自投罗网呢?”
萧逸怒极反笑,道:“我的事情,暂且放一旁不提!今晚先跟你算一笔旧账!”
耿拓看着萧逸神色异常,不知为何,纵然身后有千军万马为靠,他的心底也不禁生出一股透骨寒意。不过他终究非常人可比,强行镇定心神,问道:“老夫与少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即使刚才之事,也只是各为其主,少侠口中的旧账,又是从何而起?”
萧逸放缓口气,冷冷地一字一句说道:“白-衣-女-裴-英!你可还记得?!”
耿拓登时全身一震,“咚咚咚”后退三步,幸得身后一白衣人一把扶住,方不至于当场摔倒。萧逸放眼望去,那白衣人一身装扮,如同孤魂野鬼,自然便是“摘首恶鬼”童千里。
耿拓重重地喘了几口大气,这才问道:“萧少侠是白衣女什么人?你是受她之托,来取老夫性命的么?”
萧逸正欲说话,却听得身后一男子既惶恐又着急的声音呼唤道:“笑影!笑影!你怎么啦?你要挺住啊!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