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鹏伤势未愈,刚刚又一口气饮下许多酒,心思又全然放在萧逸身上,竟未曾察觉梅若雪何时到来。背后说人闲话,此刻被人家抓了个正着,饶是岳千鹏平日里如何襟怀坦荡、持身中正,如今毕竟做下了亏心事,而且……
看着岳千鹏尴尬的神情,梅若雪轻移莲步,走了进来,淡淡地说道:“岳大侠有伤在身,不宜饮酒!萧少侠只爱品茗,不能饮酒!两位大清早却有如此雅兴,一个喝得酩酊大醉,一个还在不断胡言乱语,就不怕隔墙有耳么?”
岳千鹏老脸又是一红,讪讪说道:“刚才的话,想必梅女侠已经听到了!岳某行事鲁莽,却并无害人之心,还请梅女侠不要介意!”
梅若雪俏丽掠过一丝红晕,旋即便消失无形,只听她冷声道:“我介意什么?萧少侠也已说过,我和他,只是好朋友而已!至于岳大侠家中尚有贤妹,若能配得上萧少侠这般人中龙凤,自必光宗耀祖,吐气扬眉了!”
岳千鹏大是尴尬,后背冷汗直冒,早已湿了衣裳,本已微醉的他,酒也醒了大半,听得梅若雪语含责怪之意,自己心中有愧,只好连连打躬作揖道:“还请梅女侠息怒!千鹏行事荒唐,现下知错了!千鹏在此向女侠赔罪!女侠若不解气,任打任罚,千鹏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梅若雪亦非小气之人,若换作平时,遇上这种事情,她断然不会生此闲气,而只会悄然离开,当作没听见一般。可是今天,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竟然会故意弄出声响,还径直地闯进门来,当场揭穿岳千鹏,令得这位名扬天下的豪侠下不来台。
不过,以岳千鹏的身份,既然已经向自己低声下气地认错道歉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的事情,梅若雪自然也不能再同他计较,当下脸色稍缓,语气仍淡淡然说道:“城外十数万叛军还在虎视眈眈,有萧逸在,敌军中众多武林高手对他颇为忌惮,即算来攻城,也必不敢全力以赴!倘若因为岳大侠一己之私,将萧逸灌醉于此,敌人恰巧此刻攻城,恐怕城中守军枉死之人将不计其数!小女子言尽于此,还请岳大侠三思!告辞!”说完,敛衽一礼,转身而去。
留下岳千鹏怔怔然发着呆,望着梅若雪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喟然一叹。到底叹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回想起来,岳千鹏毕竟心中之喜,掩盖过了委屈和不安。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无论如何,都不能半途而废。
萧逸次日醒来,业已日晒三竿。一番梳洗后,简单吃过早饭,便有人前来传话道:“萧少侠,早上岳大侠来找过您,看您还没有醒,就没有打扰,特地吩咐小人,待萧少侠用过早饭,便请前往南湖畔,岳大侠已经去了。”
萧逸大感讶异,问道:“南湖畔?那是什么地方?”
那人忙道:“萧少侠初到睢阳,自然不知。这南湖呀,本也没什么,不过湖畔有一座应天书院,那可了不得呢!少侠难得来到睢阳城,若不去南湖畔应天书院逛逛,那算是白来了。”
萧逸一听,心想反正闲来没事,既然岳千鹏约了自己,总不好不去,就当去散散心,随处欣赏一下睢阳城的风景吧。当下问明了路线方向,谢过传话之人,便往南湖走去。
南湖距离住处并不远,不过三四里路,萧逸来到南湖畔,只见湖边树木掩映,沿湖一条小路,因是初春,湖边难得看见一丝绿色,而湖水也尚未解冻,湖面上白茫茫一层积雪,也并没什么特色。萧逸一心寻找岳千鹏,也不及细看。
或许因为时局混乱,又或者是天气寒冷之故,所以放眼望去,人影稀少,只偶尔在湖畔对面传来隐约人声。萧逸不暇多想,展开轻功朝声音出处赶去。
却不料平日里时时小心谨慎,仅此一次疏忽大意,却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来。
萧逸身法何其之快,转眼间便绕湖走了一半,远远望见一名青衣女子站在路旁,正自四下张望,好似在等什么人。萧逸身法太快,直至来到跟前,那青衣女子方才看清,她何曾见过如此轻功,登时如见鬼魅,吓得双手掩面一声尖叫,竟把萧逸也吓得一跳。
便在此时,身旁“扑通”一声响起,好似什么东西掉落水中的声音。萧逸正待安慰那名青衣女子,却见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萧逸,拨开湖边乱草,用那因惊恐而颤抖的声音叫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呀?”
萧逸听她呼唤,心下大吃一惊,也慌忙朝刚才发声之处寻去,只见一名红衣女子正自在一个冰窟窿中拼命挣扎。萧逸不暇细想,慌忙一跃而下,落在冰面上,脚下咔嚓一声轻响,这冰面竟然并不厚,萧逸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托起,探身而下,一把抓住那红衣女子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随即真气运转,足尖一点,一个转身,便回到路上。
萧逸救回红衣女子,只见她双目紧闭,已是晕死过去,当下连忙从她后心渡入一道真气,同时轻轻推拿一番,直到她“哇”一声吐出几口腹中积水,这才放下心来,轻声问道:“小姐,你还好吧?”
那红衣女子通身湿透,又刚刚经过一场死里逃生,只剩浑身颤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