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萧逸意料的,所有的人,包括那小姐、丫鬟、郭老爷以及那一大帮子乡民,一齐朝着岳千鹏拱手回礼,而后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去。
不一会儿,就只剩下萧逸、岳千鹏和梅若雪三人。岳千鹏朝梅若雪躬身一揖,道:“在下与萧兄弟有些要事相商,还请梅女侠行个方便!”
梅若雪凤目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冷冷地说道:“岳大侠,小女子素闻你行事光明磊落,是以博得今日之侠名!可是看你这两天对萧少侠的所作所为,却更像是欺世盗名之徒!萧少侠毫不知情,当你是兄长,这才一再受你蒙骗。今日既然让小女子撞上,岳大侠不给个说法,就想将我打发走吗?且不说萧少侠于我青城派有恩,便是没有,我们一路同来相助睢阳,也是朋友一场,焉能任他被人欺骗玩弄?”
萧逸疑惑地望了望梅若雪,又望了望岳千鹏,只见岳千鹏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胸膛激烈起伏,神色甚是怪异,对梅若雪的话已是信了七八分,当下皱眉问道:“岳大哥,到底怎么回事?梅女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岳千鹏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半晌,方始沉声说道:“兄弟,倘若愚兄告诉你,这两日来,我所做的一切,对你没有丝毫恶意,你信是不信?”
萧逸深吸一口气,道:“小弟自然相信大哥的为人!只是……”
岳千鹏举手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没有只是!既然相信愚兄,那便什么都不用说了!”
梅若雪冷笑一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少侠昨日被你灌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自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而今日这场逼婚的戏,他身在局中,亦未曾明白这事的来龙去脉!岳大侠,你敢将这两日所做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萧少侠么?”
岳千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慨然道:“在下自幼无父无母,更无兄弟姐妹,如今既然与萧兄弟结义,虽在醉酒之时,但男子汉大丈夫,唯以信义二字立足于天地间,自结义之日起,萧兄弟便是我岳千鹏的亲兄弟!当世之中,除了张巡张大哥和笑影,便数萧兄弟与我最亲近!且不说萧兄弟曾救过在下与笑影二人一命,大恩尚未报答,便是他不辞辛劳,千里驱驰,来助我大哥镇守睢阳城这份情义,我岳千鹏已是铭感五内,虽肝脑涂地不能报答,又岂会生出害他之心?!梅女侠,这两日之事,事出有因,只是事关千万人性命,除了在下和萧兄弟外,不可让第三人知晓,还请梅女侠见谅!”
自梅若雪揭穿那逼婚骗局起,萧逸心中便已疑云重重,不过他深信岳千鹏的为人,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然而转念又想到那日慕容恃的行径,心中又不免多留了一个心眼。
经一事便该长一智!
当下萧逸佯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岳大哥放心,小弟自然信得过你!梅女侠,既然岳大哥都这么说了,你就放心吧!没事的,岳大哥不会害我的!”
梅若雪听了岳千鹏的话,倒也半信半疑,横了萧逸一眼,心道:“你倒是好人,我忙前忙后地一番辛苦,替你担心了半天,结果却做了坏人了!”心下不忿,淡淡地说道:“既然萧少侠也开了口,就当若雪多管闲事罢了!告辞!”
也不见她转身,身形飘然而起,已然到了枝头上,只见枝头微动,伊人已化作一只飞蝶,御风远去。只是耳边传来一句细如蚊语般的声音道:“多谢姑娘相助,接下来的事情,萧逸自会着意防范,请姑娘不必担心!”
梅若雪芳心暗喜,心中乌云登时消散殆尽,俏丽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看着梅若雪走远,岳千鹏将萧逸带到一偏僻之所,觅着一块大石头,两人拨开积雪,并肩而坐。
岳千鹏极目远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问道:“昨日愚兄刻意将兄弟灌醉,兄弟可否猜知我的用意何在?”
萧逸料不到岳千鹏竟然会主动提起此事,微微一愕,道:“兄弟愚钝,还请大哥明示!”
岳千鹏微笑着转过脸,抬眼望着他,认真地说道:“张巡张大哥曾说道:要想真正认清一个人,要想听到一个人的真心话,最好的办法,便是看他醉酒之后的表现,以及醉酒之后说出来的话!”
萧逸心下大吃一惊,然而他努力地控制自己,暗暗告诫自己切不可流露出吃惊的样子,强自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小弟醉酒后说了什么?是否令大哥失望了?”心下却暗暗说道:“岳千鹏啊岳千鹏,枉你身负侠义之名,却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倘若你当真知晓了你不该知晓的秘密,说不得,今日便是你殒命之日!”
岳千鹏尚不知道萧逸已对他动了杀机,兀自微笑着说道:“愚兄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萧逸心下一紧,握剑的右手也随之紧了紧。
不料,岳千鹏突然转身,一把抓住萧逸的双臂,高兴地说道:“所以,恭喜你,兄弟!这两关考验你都已经顺利通过了!说句心里话,愚兄对你是既敬佩又羡慕啊!能得到她的青睐,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呢!话又说回来,这普天之下,更有谁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