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坐在阶上,玄宗深情地打量着萧逸,许久才长叹一声,说道:“逸儿啊,有时候,叔公真是羡慕你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人生至此,更复何求呢?”
萧逸闻言,心下微微一惊,侧过头问道:“叔公今夜为何竟有如此感叹?”
唐玄宗李隆基张口笑了笑,却没有笑声和笑意,神情间却尽是苦闷,只听他沉声说道:“可惜你没有心思当皇帝!其实当皇帝也没有什么好处,你的选择是对的!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了!咱们说说正事,深夜把你召来,是因为叔公刚刚收到一个消息,你道为什么安庆绪要杀死安禄山?其中隐情,恐怕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呀!”
“为什么?不是因为安禄山对他不好,安庆绪迫不得已才弑父夺位的么?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萧逸当然知道其中原因,但他却不能说出来,因为此事牵涉太广,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听玄宗的言下之意,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当下萧逸只能假装不知,看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玄宗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外人都以为他罔顾天道人伦、弑父夺位,是因为安禄山意图废他太子之位,另立段氏之子安庆恩为太子,为保位保命才不得已而为之。可是此事你只要仔细推敲,便会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了!安庆绪安庆恩同样是安禄山的亲生儿子,安庆绪年长,弓马娴熟,在朝中和军中皆颇有根基,素来颇得安禄山偏爱,而安庆恩年幼,既无尺寸之功,亦无御下之能,上不得弓马,坐不得朝堂,段氏亦无才无德,安禄山的位子不传给安庆绪,还能传给谁呢?既然安禄山迟早要传位于安庆绪,那他为何不能多等几年,却偏偏要现在就急不可待地取而代之呢?”
萧逸佯作沉思,其实这个疑团很多人都能想到:可不是么?安禄山在胡人之中威望甚高,凭一己之力,从一介贩夫走卒一跃成为统领三镇节度使,手握二十万大军,继而掀起偌大一场惊天浩劫,即便不是天纵英才,也可算是一代枭雄,有他领军与大唐争天下,对于安庆绪而言,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百利而无一害,那他为什么要自毁长城呢?萧逸故作茫然地望着唐玄宗,静待他解释。
玄宗李隆基失声笑了起来,笑毕,又长叹一声,说道:“可笑那安禄山,机关算尽,却最终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想想他这一辈子,为了博得我的欢心,装傻扮愣,丑态百出,甚至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如此费尽心机得来的一切,竟然就这么毁了!可笑啊可悲,可叹啊可耻!我们的人以极大的代价,这才换回了这个惊天的秘密!”随即神色一正,盯着萧逸的双眼问道:“你行走江湖,可曾听到过‘天书玄门’这个名字么?”
萧逸皱了皱眉,他知道终于瞒不住了,因为李隆基既然知道“天书玄门”,又知道安庆绪杀死安禄山是为了这个宝藏,即将发生的一切将再也无法避免。以李隆基的智慧,并不难联想到自己来。但是在这之前,他不得不继续装傻,当下点了点头,说道:“自然听说过。据说‘天书玄门’宝藏乃是千年前一位不世奇人留下的,坊间传言,得‘天书玄门’者可得天下,却不知真假!然而千余年来,从未有人知道宝藏具体埋在何处,难道这宝藏,竟与安庆绪弑父夺位之事有关?”
萧逸知道“天书玄门”来龙去脉极为神秘,知道的人并不多,如今泄露开来,情况有些蹊跷,这也是他要追查的一件重要事情。
“天书玄门”乃是一代奇人至尊为天下所做的一件亦正亦邪的杰作。传说至尊当年在目睹六国战乱不休,百姓流离失所,极为痛苦,暗中指点嬴政玄机,令其一统天下。但他知道天下的争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而人天寿有尽,于是苦思多日,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就是建造一座神秘的地下宝藏,当然这地下宝藏到底藏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但自此江湖上便有了传闻,无论是谁,只要拥有了这座宝藏,他就拥有了改变天下的能力。
而要打开这座宝藏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得到至尊的神兵利器还魂剑和四把万形随意,一是将第一个起兵叛乱的人杀死,用他的血配合神兵利器来打开。第一个方法不难理解,宝藏创建之人的随身神兵作为开启宝藏的钥匙,古已有之;可是第二种开启宝藏的方法,连萧逸听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无论是谁都说不出第一个起兵叛乱的人的血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竟然能与那玄之又玄的天书玄门宝藏联系起来?何况每朝每代举兵叛变的人各不相同,难道他们的血都一样么?但萧逸得到的解释是:因为至尊要天下人知道,只有真正愿意为天下穷苦人献出生命的人,才有资格坐拥天下。
那人都死了,还怎么坐拥天下呢?
萧逸又问道:“那如果那个人已经自愿为了那宝藏死了,其他人用他的血取得宝藏,因而得到天下,至尊怎么知道那个得到天下的人是不是真正真心为天下穷苦人的人呢?”
玄宗苦笑着摇摇头道:“告知他秘密的人也不得而知,只是说道:至尊自有安排!”
没有人知道天书玄门宝藏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