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那怪老人突然大声喝道:“站住!你还不能走!”
萧逸不由得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前辈难道真要分出生死不成么?”
怪老人惨然笑道:“老朽今年六十有七,在江湖行走也有三十多年,什么阵势没有见过?什么人物没有碰到过?对于生死早就看得很淡了!刚才败在少侠手上,是老夫此生少有的败得心服口服的,老夫自认为今生绝对没有超越少侠的机会,自然不敢再言争斗!不过,更令老夫佩服的,是少侠风度,胜而不骄,这是武林中少有的品质!少侠能否移驾舍下喝杯水酒,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老夫很久没有结交朋友的兴趣了,今天却真心想认识一下少侠这位当世俊秀,希望少侠不要嫌弃才是!”
萧逸本来对他的作风很不以为然,但想到对方并无劣迹,并且也是因为自己才弄成现在这样毫无斗志、情绪低落的,何况人家以武林前辈身份竟然向自己表示敬佩之意,这种情况下提出邀请,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断然拒绝的!
而此时萧逸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要邀请武林高手对抗邪神的想法,心下一亮:“眼前这位前辈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以他的武功,看来他在武林中的威望应该不低,如果取得他的支持,让他登高一呼,肯定有很多人响应。这样好的机会我怎能轻易错过?”
这念头只是一掠而过,当下萧逸打定主意,便欢颜微笑道:“既然前辈盛情邀请,晚辈自当从命!晚辈萧逸,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萧逸话一出口,在场之人全都惊骇地望着他,怪老人更是张大嘴巴,眼睛直直盯着他看,样子颇为滑稽,好不容易才回过味来,不敢相信地拍了拍脸庞,又扯了扯胡子,感到有些生疼之意,这才问道:“你……你说你是萧逸?是那杀了杨国忠的萧逸?”
萧逸一时不敢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一面暗自小心应付,一面正容地点了点头。
怪老人“呵呵”“呵呵”地笑着打转儿,转了一圈,拉起那位刚来到红衣少女欢声笑道:“昔儿!你听到了吗?他就是给爷爷报了仇的萧逸!是萧逸啊!哈哈……爷爷败在他手上,太高兴啦!太高兴啦!今天真痛快!生平最痛快的日子就数今天了!哈哈……”
萧逸一听,顿时放下心来,看着这老人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一边欢笑着,眼眶里还噙着泪水,便知道这位怪人乃是性情中人,也跟着笑起来,说道:“原来前辈竟然与那杨国忠有旧怨,想来也是我辈中人!那晚辈今日能结识前辈,真是荣幸之至!”
老人笑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听得萧逸的话,放开那少女的手,向萧逸走过来,眼中仍有泪水,只听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萧少侠既然把老夫当成同道中人,老夫欣喜之至!不知少侠能否猜到老夫的身份呢?”
萧逸被这莫名其妙的老人弄到一头雾水,也为今天这近乎荒唐的遭遇感到迷惘,听到老人的问话,不由得脸现愧色,正要说不知,突然想到此老行为中种种怪诞,一个名字浮上脑海,脱口说道:“难道前辈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天南怪叟西门老前辈?”
怪老人哈哈大笑,拍拍萧逸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老夫就是天南怪叟!哈哈,脑瓜子不赖,你是怎么猜出来的?”说着向那红衣少女招招手,叫她过来。
萧逸笑道:“前辈的行事作风迥异常人。只是小子愚鲁,才一时猜想不到而已!这位是令孙女吧?”
那红衣少女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在萧逸和西门无奇之间瞄来瞄去,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听闻手下人禀报说爷爷与人交手,并且说来人武功异常厉害,所以她才慌忙赶来,当她赶到时,却发现爷爷大异平常,呆立于地,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又听得爷爷与萧逸间莫名其妙的对话,心中更是惊诧异常,爷爷的武功天下少有对手,眼前这位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竟然能将爷爷打败,当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爷爷似乎对他还是心服口服呢。这时见爷爷招呼,红衣少女茫然地走了过去。
西门无奇拉过红衣少女得意洋洋地笑着说道:“正是!我这宝贝孙女名叫西门如昔。如昔如昔,她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她天天都一样快乐平安!她呀,平时娇憨可爱,又听话懂事,人更长得比那花儿还好看!呵呵!那些个开始死命不愿意上山的人,一见过我这乖孙女就不吭声了!萧少侠,现在只要你点头,老夫马上把山上的那些混蛋垃圾赶下山去!”
他这毫不遮掩的话语,登时将萧逸和西门如昔两人的脸说得飞红,西门如昔一把挣脱被爷爷拉着的手,嗔怪道:“爷爷,在恩人面前,你还是这般莽撞无礼!叫人家萧大侠笑话了去!”
萧逸慌忙稳定情绪,他知道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自己表现得越是扭捏不安,只会把事情搞得越乱,便笑道:“这事应该交由如昔姑娘自己决定才是!对了,请前辈和姑娘千万不要再称呼在下恩人,晚辈只是无意间杀了杨国忠,为前辈报仇这个功劳,晚辈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接受的!要是你们再这样客气,那么晚辈就只有逃跑一途了!”
西门无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