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对萧逸也是百依百顺,萧逸但有吩咐,她无不照办,萧逸对她也是越来越喜爱,几乎都忘记了要将她赶回灵武的初衷。
一日,萧逸左右无事,便带着安阳来到东厢房拜访结义兄长“东海渔侠”斗三奇。这斗三奇平日里独来独往,与谁都不亲热,萧逸没有来找他,他也不去找萧逸。只不过碍于七贤的面子,他从不得不留下来观礼。今日见萧逸登门,却也不禁大喜,连忙将二人让进了屋内。
萧逸扫了一眼房间,只见屋内各项摆设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显然斗三奇虽是一介武夫,然而心细如发,并不像一般男子住处,折腾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当下笑道:“大哥在山庄这些日子,过得还习惯吧?”
斗三奇一边泡茶一边笑着说道:“咱们江湖中人,漂泊惯了,到哪里都一样!对愚兄而言,这山庄那是太好了,平日里都是孤舟一叶,随浪逐流,日子清苦着呢!非要说不习惯的,就是这里少了一些海水的味道!”
萧逸哈哈一笑,道:“看来大哥天生就是一个讨海人啊!不过仔细想想,海上的生涯却也未必比陆上逊色吧?”
说到海上的事情,斗三奇登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口中滔滔不绝地说道:“兄弟这话可就说对了!陆上武林,有分正道邪道,还有亦正亦邪的帮派;海上的武林也是如此,恩怨情仇并不比陆上的少。而且海上还要比陆上多了一股势力,那就是来自东洋的武林人士,这些武林人士神出鬼没,似乎并没有什么组织,他们水性极好,常出没航道上,抢夺过往行商和富贵人家的财物,并且常常一出手,便鸡犬不留,手段极其残忍!”
萧逸不禁皱起眉头,将茶一饮而尽,道:“他们武功如何?自古有邪必有正,难道东海之上,除了大哥之外,就没有别的人可以遏制他们了么?”
斗三奇叹了一口气,道:“中原武林人士,均不屑于在海上行侠仗义,认为水上功夫不过是雕虫小技,甚至还有些正道之士将之视为三教九流之类的伎俩!真正愿意为沿海渔民出头的人,少之又少啊!许多陆上悍匪,只因在中原结仇甚重,呆不下去了,便出海为寇,从而躲过了仇家追杀,却在海上逍遥自在!是以,当今海上,魔道猖狂,正道式微,官府也无力管辖,说白了,就是海盗的天下!愚兄并非孤傲之人,然而却也不屑与中原武林正道中人来往,只因这些人口口声声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满口的仁义道德、正邪不两立,可是当真需要他们的地方,却有千万种借口来推搪敷衍!”
萧逸苦笑一声,道:“大哥对中原正道武林的看法是否太过偏激啦?兄弟也曾结识不少真正的侠客,如三大断魂刀的张巡和岳千鹏、湘南双侠、雪玉刀龙越池大哥、华山派卓掌门以及一众华山派弟子、青城派众位侠客等等,他们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这些人都值得所有人尊敬!”
斗三奇嗤笑道:“为名为利而驱驰者,心底里将世人分作三六九等者,在愚兄看来,都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说着,语锋一转,正色望着萧逸问道:“兄弟对夺命快板蓝田玉此人作何评论?”
萧逸微微一怔,讶异地问道:“大哥为何忽然提起此人?”
斗三奇不答,只道:“你且说说心中真实的想法便是!”
萧逸回想起当日比赛之时,蓝田玉的种种表现以及曹义对他的评价,疑惑地说道:“兄弟对此人所知有限,也不敢妄作评论。看他与大哥甚是熟谂,想必交情不差吧?”
斗三奇冷笑一声,道:“江湖上都传言他嫉恶如仇,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愚兄与他初遇之时,是在三年前的浙北一带,那时见他正在惩处浙北巨霸阮氏三雄,便以为他是一条真汉子,遂与之结交,邀请他同我一起去对付那神秘莫测的星君和日后!却不想……嘿嘿!”
安阳这时开口问道:“是他不想去么?”
这也是萧逸所能猜想到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斗三奇不屑地笑道:“他答应去了,只不过同我提出了一个条件!”
安阳轻轻呸了一声,说道:“朋友之间互帮互助,还要提条件,这蓝田玉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逸眉头一皱,问道:“他提了什么条件?”
斗三奇道:“他要求同我认真比试一场,不管输赢,他都会与我同去!”
萧逸不解问道:“朋友之间相互切磋武艺,也实属平常之事啊!”
斗三奇点点头,道:“当时愚兄也是这般想法,是以比试时为尊重朋友起见,便全力以赴。我二人斗了千余招,最终以愚兄险胜他半式结束!”
萧逸“哦”了一声,疑惑地说道:“大哥也没有做错啊!既然是切磋武艺,而且双方势均力敌,自然要全力施为,是否大哥将他打伤了,他事后记仇?”
斗三奇道:“这倒没有,我们二人均无损伤!只不过,自那场比试之后,他便一直闷闷不乐,虽然后来践行了诺言,愚兄却也看得出来,他是在敷衍了事!”
萧逸同安阳对望一眼,两人都对这个结果深感意外,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情,本可传为江湖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