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睢阳城外龙可心和龙可晴姐妹的事情,前车之鉴,不可谓不深刻!
想到这里,萧逸看了一眼安阳,轻声道:“安阳,看来以后你不能再跟着我了,出了无忧谷,我便送你回宫去。”
安阳执拗地撅起嘴道:“才不呢!我一定要跟着你!要是你怕我成为你的累赘,那你可以教我武功啊!再说了,他们想要抓我,可也没那么容易呢!只要咱们的人保守秘密,想必那些人也猜不到我的身份!”
萧逸正想再劝,却发现连欣儿脸色有些异样,不禁忐忑不安地问道:“欣儿姑娘,你不舒服么?”
连欣儿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刚才听到安阳妹子的话,不禁生出一些感慨来!安阳妹子,你可知道姐姐这无忧谷如此隐秘,又是怎样被世人所知晓的么?”
安阳本是玲珑剔透的人物,听得连欣儿的话,前后一想,便已猜到,仰起头骇然望着连欣儿,颤声问道:“难道有内奸么?”
连欣儿涩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们的无忧谷主要由四大姓氏组成,分别是连、宋、王、何。数十年来四家和睦相处、互帮互助、不分彼此、从无纠纷。连家本是此地的主人,其余的三家都是后来因为被迫害或者遭受战乱纷争躲避才来到这无忧谷的。在此只说我连家,欣儿的先人本是南北朝时的遗臣,五代十国时中原战乱频繁,先祖为躲避战祸来到矩州,后来成为矩州一带的一大富户。也是先祖一向行善积德,到欣儿太爷爷这代,连家家业虽然不复先祖,但在方圆数十里颇受尊敬。先父聪明伶俐,所学颇杂,诗词歌赋,木工石刻,天文地理,文史传记,五行算术,奇门八卦,甚至江湖上不入流的偷鸡摸狗的门道他老人家也很精通。”
萧逸“哦”了一声,低声道:“难怪!那他老人家可真是天纵奇才啊!”
连欣儿微微一笑,向他点头以示谢意,续道:“这其实算不了什么,他老人家也是这样说的。他老人家说,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收获是遇上了我的母亲,他所学的东西在我母亲那里简直有如萤火比之日月,实在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
此言一出,不仅萧逸吃了一惊,就是安阳也觉得不敢相信。但是看着连欣儿认真的神情,并且自从两人进谷以来,所见所闻,无不令人叹为观止,他们与连欣儿虽然初次见面,莫说连欣儿对他们推心置腹,就凭她的谈吐风度,也足以令两人心折,虽是惊讶,但仍不由得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连欣儿悠悠地说道:“他们两人相遇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此中曲折不足以尽道,只能说,这段姻缘实在是千古以来绝无仅有的。他们两人的这段奇情造就了今日的无忧谷。”
两人这才知道,原来无忧谷的形成竟然只是这两代人的经营,但是凭刚才两人所见,这样一个大谷规模和设计,就是倾大唐全国之财力花费上百年而造就的皇宫御花园,也不比这里好得了多少,甚至很多地方还颇有不如。他们只用两代人,谷内到底有多少人他们还不得而知,但纵使有数万人口,建成这么一座山谷,那也是旷古奇闻了。
萧逸和安阳就像在听一个神话故事,而这个神话故事就真真切切地在眼前演绎一样,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两人都不愿打破这种感觉。
连欣儿的声音温婉柔和,有种催人入睡的魔力,轻柔地飘进他们的耳朵:“父亲在母亲的引导和帮助下,组织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开始布置无忧谷周边环境。父亲说,如果只是靠他的学识,要完成这样一个周密完善的世外桃源,就是三辈子也是不能够的。母亲以她超绝的智慧,利用最少的精神财力,对周围的山石、树木、河流、路径、绝壁悬崖、气候阳光进行最简单最有效地改进,让外人看不出,但却是处处迷宫,而我们又能在威胁来临时,随时可以加入一些致命的机关,纵使千军万马也不可能越雷池一步。”
萧逸静静地听着,他虽然对阵法有些研究,但是在陷入无忧谷的阵法时,却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尤其是那貌似“鬼域幻境”的阵法,他竟完全束手无策。可见连欣儿父母对此道的运用可谓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安阳却听得一双妙目大放异彩,显然已是心动之极。
连欣儿轻轻一叹,续道:“他们二老一直都是很恩爱的,母亲说,二老结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口角。可是为了这个山谷,父亲不分昼夜,努力学习,母亲的学识真是浩如烟海,即使父亲废寝忘食地学,也总是觉得与母亲差了十万八千里。父亲的性子有些傲气,他虽然对母亲的才智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总想尽快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母亲面前,父亲终究是心怀自卑的。终于,在无忧谷建造完成后不到两天,父亲因为操劳过度,心力衰竭,一口气松懈下来,便再也支持不住,当日吐血倒地后,再也没有站起来……”说到这里,连欣儿神情木然,声音微微颤抖,虽然极力忍住,眼泪还是缓缓流了下来。
萧逸沉默了一会儿,涩声安慰道:“欣儿姑娘,令尊和令堂的事迹足以流芳百世,为天下人所称颂。两位老人家勘破天道,料想世事变幻,难以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