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梅天成的样子,吴天元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着说道:“伤痕其细如丝,其薄如纸,较之蝉翼刀更甚!当是为无形剑气所伤!”说着,伸手在梅天成胸口、腹部轻按,道:“肋骨尽断,五脏俱碎,好深厚的内力、好狠毒的手段啊!”
黎天佑恨恨地转眼望向萧逸,双目灌血,如同一头愤怒的野狼,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此处只有萧逸与掌门师兄二人,如此深厚的内力!如此怪异的伤口!除了他,还能有谁?”说着,作势便要冲过去。
吴天元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黎天佑,沉声说道:“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可妄下定论!”
黎天佑瞪着吴天元,大声吼道:“这样怪异的伤口,如此凌厉的无形剑气,除了蓝星剑,天下还有其他兵刃能造得出来么?而这个世上,也只有他萧逸能够使用得了蓝星剑,不是他,还有谁?”
正自悲痛欲绝的梅若雪闻言,登时止住哭泣,惊疑不定地望着黎天佑问道:“师叔言下之意,爹爹竟是死于蓝星剑之下么?”
吴天元忙道:“雪儿,此事尚且疑点重重……!”
黎天佑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吴天元的话头道:“二师兄休要再为萧逸辩解!若要证据,掌门师兄身上的伤口及内伤,便是铁证!两人又奇异地同在一处,一死一伤;而普天之下,武功能胜得过掌门师兄者,屈指可数,这萧逸便是其中之一!如此多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萧逸便是杀害掌门师兄的凶手吗?”
吴天元脸色微变,大声说道:“对!仅凭这些,便断定是萧少侠杀害了掌门师弟,断然难以令人信服!”说着,转眼望着梅若雪,柔声续道:“且不说眼下证据不足,只说官府断案,杀人者,杀人须有动机,需有理由,萧逸并没有杀害掌门师弟的动机和理由,不是吗?”
黎天佑冷笑道:“师兄此言差矣!若说萧逸并无杀害掌门师兄的动机,却也不见得!按照计划,萧逸眼下本该在都江堰的客栈里,为何竟会出现在我青城山下?又如此巧合,同在一地,掌门师兄身遭横祸,而他萧逸也身受重伤……对了!证据尚嫌不足是吧?咱们再看看萧逸的伤势,且看他是否为掌门师兄所伤便是!”
梅若雪闻言,身形一动,已然掠到萧逸身旁,一把抓起萧逸的手腕,蹙眉凝神查探,只见她本已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一双妙目杀气充盈,纤手一甩,“铿”一声脆响,利剑出鞘,指着萧逸眉心,寒声问道:“为什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只看梅若雪反应,事情便已再明白不过。成若行和鲁若溪则登时怒火冲天,“当当”两声拔出佩剑,纵身便朝萧逸刺去。这二人虽然只是青城派第三代的弟子,可在江湖上也可跻身上乘高手之列,如若在平时,萧逸当然不会将这二人放在眼里,可是眼下重伤在身,连抬动一根手指都倍感艰难,更遑论接下这二个高手的全力进攻了。
正当萧逸准备闭目受戮之际,一道人影快疾绝伦,举手之间便将这两人攻势化解,同时将这两人震开丈许之外。
成若行和鲁若溪眼看便可以将这杀害掌门的凶手毙于剑下,却不料忽然一道人影拦在前面,出手一招便轻描淡写地将两人逼退,惊骇之下,定睛一看,这才晓得刚才出手拦截的正是他们的师父吴天元,当下既惶恐又不解地叫了起来:“师父?”
吴天元脸色一沉,厉声斥道:“住口!为师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遇事要冷静沉着,万不可鲁莽冲动!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们怎可随意杀人?”接着又转身对着萧逸说道:“萧少侠,麻烦你告诉老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掌门师弟是怎么死的?”
萧逸得到山西双雄的疗伤药物之助,勉强聚起一点真气,听得刚才众人的对话,心道:“终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罢了!罢了!”脸上强自展露出一丝苦涩之笑,旋即一口鲜血吐出,身子直挺挺地倒下。
梅天成冲破了他那一招“秋叶零落”的封锁,双掌径直印在他的胸口之上,这两掌内力充盈,无异于那位躲在暗处借助梅天成身体出手之人亲自出手,再加上梅天成的全身内力,虽然经过他那浑厚的剑气抵消了一部分,然而余劲之强,仍不可小觑,触体之下,登时将萧逸一身护体神功震散,刚才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倒下,只是赖着顽强的意志力强撑着一口气罢了,现在一切都已想通,情知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万念俱灰之下,再也支撑不住,当即便昏死过去。
吴天元心绪复杂地望着悲痛欲绝的梅若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事对梅若雪的打击有多大。在众多的师叔伯中,梅若雪与他最亲近,吴天元也是整个青城派上下最了解梅若雪心思之人,此刻梅若雪心中之悲痛,不仅仅是因为父亲惨死,还因为杀死梅天成的凶手竟然是萧逸!
自灵武城一役,而后前往睢阳城一路上所经所历,梅若雪对萧逸的观感都在不断地变化、升温,这一切都看在了心细如发的吴天元眼中。
作为过来人的吴天元,当然知道梅若雪已然对萧逸动了情,只不过,恐怕梅若雪自己尚且还懵然不知罢了!
吴天元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