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先前听得萧逸说灵虚子和龙峤野可能会遇险,心底下有些犹豫,又听了黎天佑和康若仁的话,勾起丧父之痛,怒气立即占了上风,非但没有听进萧逸的话,反而向他怒目一瞪,说道:“师公临走前曾吩咐过,让所有人留在原地,萧大侠要我派人接应,是何道理?”
萧逸听得她语气里对自己误会甚深,不禁气苦已极,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情知在眼下情形下,若想分解,只能越描越黑。
吴天元忽然说道:“不知怎的,我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妥!萧大侠,你刚才说师父他们会有危险,可是想到了什么吗?”
萧逸转眼望着吴天元,心下很是感激,绝望之中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当下急切地说道:“请问吴长老,刚才出声邀请之人身在何处?”
吴天元沉吟片刻,道:“听其声音出处,起码在五里之外!具体我无法估计!”
萧逸神色坚决地说道:“不!若晚辈所料不差,应该最少在十里之外。只因这两人武功已臻化境,所以即使在十里之外,其声音依然清晰无比。而那个自称魔神的人,就是伤我的那人!梅掌门之死,与他也脱不了关系!在下现在伤重在身,无法施以援手,希望诸位以大局为重,萧逸在此立誓,绝不离开此间半步!”
吴天元和梅若雪交换一个眼色,双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恐。虽然他们还不能断定萧逸的话是真是假,不过看龙峤野和灵虚子两人如此凝重的神色和谨慎的态度,也知道来人非同小可,而如果萧逸的话是真的,那魔神竟然能够将萧逸伤成这样,那么起码说,其武功定也不下于龙峤野了。
这样的话,龙峤野和灵虚子此去,即使不会落败,也绝对讨不到好去。
毕竟,此地乃是青城派的势力范围,对方既然敢来,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
吴天元轻声说道:“雪儿,依师伯看来,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如这样,就让师伯与你带几名弟子前往,即使帮不上忙,也起码可以探听一些消息。你意下如何?”
梅若雪虽然气恼萧逸,但是心底深处还是相信萧逸并非杀害父亲的凶手的,听了吴天元的话,心中正自犹豫不决。
黎天佑见状,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万万不可!师尊有命,令我等守在此处,不得擅自离开!师兄,你胆敢违抗师命不成?”
吴天元怒视着黎天佑,冷冷地说道:“军中尚且有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凡师尊不在时,我等都该善自斟酌,见机行事,岂可拘泥于一句言语,一个指令?如今师尊只身出外迎敌,身犯险境,我等弟子,却坐视不理,与禽兽何异?”
黎天佑也怒目相向,毫不示弱,决然道:“师尊何曾做过没有把握之事?他老人家既然叫我们留在这里,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将入侵的跳梁小丑击退,我辈弟子只需遵令行事即可。哼,有我在此,绝对不容许有人违抗师命,胡作非为!”说着便要掣剑相向。
吴天元冷冷地注视着他道:“你要以下犯上,跟我动手吗?”
康若仁见状不妙,慌忙拉住师父,低声劝慰道:“师父,师伯也只是过于关心师公的安危,一时情急,师父又何必为此大动肝火呢?”又转向吴天元说道:“师伯,师父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对师公的指令向来奉若神谕。咱们都不是小孩子,怎可任人教唆?是非曲直,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咱们自会决断,不需外人插手。大家都是自己人,可不能因为外人一两句挑拨话语便拔剑相向。师伯,师父,师妹,众位师兄师弟,你们说是不是?”
他一番话句句在理,即使身为前辈的吴天元和黎天佑也无法反驳,而他话中有话,表面上是在说,决定是否派人接应灵虚子和龙峤野乃是他青城派的内部事宜,外人不该插手,而实际上却是在劝诫师父师伯应该平心静气从长计议,莫要中了萧逸的挑拨离间之计。
一席话,将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大地缓解下来,同时也将矛头直指萧逸,将萧逸的嘴巴也封了起来。
吴天元沉声说道:“此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赶过去,如果师尊和龙老前辈没有遇险,自然再好不过,咱们最多不过白跑一趟;倘若万一被萧少侠不幸言中,当真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也可以尽尽心力。无论如何,这都是有利无害之举,雪儿,你快下令吧!”
吴天元这话,无疑是肯定了梅若雪在青城派的特殊地位。
在梅天成执掌青城派这十多年时间里,梅若雪跟随父亲,协助处理派务,已充分展示出其特有的领袖风范,深得本派上下之心,派内不少人都早已将她视为下一届青城派掌门的接班人。而去年除夕晚宴上,灵虚子在对众弟子徒孙的点评里,更是对梅若雪赞赏有加,甚至说青城派将会在她手里得到发扬光大,这无疑是在向派内宣示,梅若雪乃是灵虚子内定的掌门人接班人。
这就是为何在梅天成不幸身亡后,吴天元要向她请示的原因。
梅若雪深吸一口气,仰天说道:“师伯所言甚是!这便烦请师伯立即传信与大师伯,请他安排人手,跟随你们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