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从被梅若雪一顿辩驳,心下极不是滋味,驳他之人若是别人倒还罢了,却偏偏是梅若雪,这不由得袁云从不暗生怒气,当下冷冷地说道:“那好啊!只不知道,届时魔神、邪神或是无形前来,又是哪位出面应敌呢?”
他这赌气而无心的一问,却是恰恰问到了点子之上。
梅若雪也不禁一时语塞。
吴天元看着梅若雪无言以对,便说道:“这也正是吴某要说的第二件事,即倘若对方逼得咱们再无转寰余地,须与他们放手一搏,咱们之间并无能与魔神、邪神一拼的绝顶高手。放眼天下,能够让魔神邪神二人有所忌惮的,如今只剩下一人了!”
岳千鹏大声说道:“除了萧逸之外,更有何人能与邪神、魔神抗衡呢?”
龙越池也站起身来,说道:“今日的萧逸,便如同五十年前的龙峤野,乃是我正道的最后希望!正邪之战,不仅事关武林,更关系着天下归属,万千黎民生计,不可不察!”
岳千鹏素性独立,重情重义,对萧逸更是绝对的信任与交心,近来对萧逸变节杀死梅天成的谣传,他都付诸一笑。他相信萧逸,更相信连欣儿。
龙越池是最早结识萧逸之人,二人自龙门结伴,共同经历了马嵬驿之变,营救龙飞云,而后灵武城中更是一起出生入死,二人情谊之深厚,当毋须赘言。
吴天元欣然朝着龙越池颔首致意,说道:“龙门主所言不差!贫道所指,正是萧逸。贫道曾与萧少侠相处过一些时日,对于萧少侠的人品,贫道是极为钦佩的。萧逸与我青城派之间,虽然尚有些许纠葛未能澄清,然则贫道以为,其间定是有些误会。依贫道之见,本派弟子和江湖上的朋友今后如若遇上萧逸,希望大家都能有所克制,切莫因为一时气愤而造成不可弥补的遗憾!”
梅若雪听得心旌神摇,她本就对萧逸心有好感,只因事发突然,而且死者更是她至亲之人,一时乱了心智,方才认定了萧逸便是凶手。经过今日那假龙峤野如此一闹,业已令她冷静了下来,想起与萧逸结识以来,萧逸的一贯行径,绝非阴险狡诈之人,父亲遇害之事,其中定有隐情。如今又听到吴天元这番话语,不禁在心底默想道:“想不到吴长老竟然是他的知己!而我对他的信任却还比不上吴长老了!”
梅若雪正想着,忽闻严天庐怒声喝道:“二师弟,那萧逸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当众这般为他说话?难道你连掌门大仇也可以弃之不顾吗?青城派焉能出你这样的弟子?!”
黎天佑也一旁劝说道:“二师兄,大师兄说的方是正理!不管江湖上传说的萧逸如何英雄侠义,可是他杀害我们掌门师弟已是事实,却是不容狡辩的!师门大仇,也不能因为他在江湖上做了一些行侠仗义之事而抵过!日后证据确凿之下,咱们为掌门师弟报仇,江湖同道绝不会有只言片语说咱们是不是;但是我们放弃报仇,只怕不仅死后无颜去见掌门师弟,而且就是到了江湖之上,咱青城派弟子也抬不起头做人啦!”
王天铭大声说道:“掌门师兄、师父、四师兄先后惨死,皆与萧逸有关!我姓王的不说废话,要我与师门仇人并肩作战,来世也不行!”
这三人的态度,代表了青城派绝大多数弟子的意愿,纵使梅若雪暂摄掌门之位,却也无可奈何。
吴天元皱眉望向梅若雪,梅若雪也正好朝他望来。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阵无奈。众怒难犯,他们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等事情水落石出那一天,或许才能平息他们对萧逸的仇恨了!
可是,真会有那一天吗?
玄风禅师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梅掌门,各位长老,请容老衲说句公道话!虽然如今萧施主有着杀害贵派前掌门最大嫌疑,但贵派也尚无足够的证据证明贵派前掌门是死于萧施主之手。如若萧施主肯与我们一道匡扶正义、除魔卫道,老衲愚见,各位可否暂时将门派恩怨放下,等待天下大事完结,大家再了解私怨,何如?”
虽然明知玄风禅师使用的是缓兵之计,严天庐却也不敢对他不敬,强抑心中怒火说道:“方丈大师言下之意,倘若有足够证据,本派便可报师门之仇了吗?”
玄风禅师听得他话中有话,但一时也猜他不透,只得颔首说道:“不错!不过,这还须酌情处之!”
严天庐咬牙道:“大师是佛门中人,佛家讲究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人死不过是脱离苦海,登上极乐世界,自然参透生死,超然物外。然则我辈修行尚浅,尚不能达到大师如此高的境界!贫道请问大师一句,今日大师亲眼所见,那位救走萧逸的少年,是不是他出手杀死了我派蒋天齐蒋师弟?数万英雄有目共睹,算不算证据?”
玄风禅师一时哑口无言。
王天铭恨声说道:“既然那少年为救萧逸而来,自然是与萧逸一伙的。他杀了人,与萧逸杀了人,又有何区别?”
岳千鹏愤然起身,冷冷地盯住王天铭说道:“蒋天齐自甘堕落,出手偷袭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人,如今萧逸生死未卜,居然还有人恬不知耻,高喊着要为他报仇?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