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场外又传来数人嚎啕大哭之声,引得所有人都朝那边望去,只见数名昆仑派三代弟子抬着一副担架,挤开人群,朝台上奔来,担架之上赫然躺着满身鲜血的松鹤上人!
霎时,场内外一片死寂!唯有那昆仑派弟子的哀声痛哭!
“笑颜尊者”常九霄运气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笑话!拳脚无眼,生死有命。松鹤上人不敌身亡,怪得谁来?若是今日本尊不敌他的追魂剑,也只有自认倒霉,哪里找人说理去?”
岳千鹏本已略占上风,耿拓乘他心神微分之际,全力攻出数招,岳千鹏猝不及防,登时险象环生,被迫得节节后退,一连硬接了耿拓的三刀,手臂被震得几乎失去知觉,浑身骨骼剧痛欲散,体内真气翻腾不已,竟如脱缰野马一般不受控制。三招一过,他全身业已尽在耿拓刀影笼罩之下,退无可退。
耿拓一边出招一边狞笑说道:“还想报仇吗?让我老夫先送你去见阎王爷吧!”话声落下,冷月宝刀夹着威力无铸的劲道朝岳千鹏迎头劈下。
“不要!”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绝望的叫唤,落入岳千鹏耳中,令得生死边缘的他心中既悲切痛,一个声音自心底不住传来:“我不能死!决不能就这样死去!”
便在耿拓那一刀落到头顶不足三寸之处时,岳千鹏不知哪里生出一股气力,本已几乎无法动弹的手臂忽然抬起,索命刀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生生地将冷月刀架在半空。
“当”“刷刷”三声传来,岳千鹏身子飞跌出了三丈之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只把台下的张笑影看得心胆俱裂,不顾一切地闪身掠到岳千鹏身旁,泣不成声地将他抱了起来。
耿拓则蹬蹬蹬地后退三步,左臂上一道血痕渐渐明朗起来,脸色铁青,却难以掩饰眼中流露出的不敢置信。
岳千鹏本已是自己刀下鱼肉,却不想非但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逃生,还能趁机伤了自己,纵使耿拓如何喜怒不形于色,却也不禁惊呆于地,片刻,方才哈哈大笑道:“好极!今日算你命大,下次,恐怕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岳千鹏挣扎着要站起身来,然而全身上下疼痛欲裂,乃至肩膀上一道伤口鲜血狂涌而出,他竟也没有了知觉。
张笑影一边紧紧地按住他身子,纤指如风,点了伤口四周穴道,流血片刻便已止住,一边泣声哀求道:“岳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这么年轻,又何必非要争在一时呢?你若死了,我可怎么办呀?”
岳千鹏本欲拼着一死,也要与耿拓同归于尽,如今看到张笑影那梨花带雨的俏脸,心中一软,低声说道:“好影儿,我听你的!”胸中一阵翻腾,一口气接不上来,登时便昏死了过去。
那边龙越池和皇甫显之战也已接近尾声。龙越池虽然得到了下半部龙门刀法秘笈,毕竟修习之日尚短,他武功原不及皇甫显,如今已是半斤八两之势。
两人正自斗得不亦乐乎,龙越池陡然听闻松鹤上人噩耗传来,竟与岳千鹏一般,震惊之下,不免心神一分,皇甫显趁机反扑,龙越池登时节节败退,险象环生,旋即又见岳千鹏中刀吐血一幕,更是心神大乱,皇甫显趁隙而入,觑准龙越池胸前一个空门,双钩探出,龙越池拼尽全力抵挡,堪堪躲过双钩穿胸勾肠之厄,然而皇甫显随后踢出的一脚却终究无法闪过。“蓬”的一声闷响,重重的一脚踹在龙越池小腹,只见他身如败革,倒飞着跌落在岳千鹏身旁。
“爹爹!”一个清脆稚气的声音响起,一道娇小的身影飞快地蹿上台去,一把扑在龙越池身上,竟是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
龙越池正欲挣扎起身,看见那小姑娘到来,大吃了一惊,胸中气血翻腾,忍不住呕出一口淤血,这才问道:“可心,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边,“搜魂叟”皇甫显踏前两步,一脸鄙夷地扫了一眼龙越池,轻蔑地说道:“上次在龙门,若非萧逸出手相助,你这条命也留不到今天!马嵬驿你放我一马,今日老夫也饶你一命,以后你我互不相欠!”
龙越池闻言,几乎没有给他气炸了,一口气转不过来,一大口鲜血喷出,登时晕了过去。只把龙可心吓得手足无措,一腔怒气便撒在皇甫显身上,但见她身形一动,早已扑向皇甫显。
皇甫显一时不防,加上龙可心武功本就不弱,轻功步法更是得到萧逸亲授,纵然皇甫显全神应对,也不易取胜,何况龙可心此举形同偷袭,皇甫显登时被攻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群雄见状,既感惊讶,又觉好笑,一时起哄者此起彼落。
常九霄那一番话,青木道人等昆仑派弟子当着群雄之面,也不得不忍气吞声,抬了松鹤上人遗体退了下去。这边常九霄则游目四望,岳千鹏、龙越池先后落败,已在他意料之中,却不想忽然冒出龙可心来,而且一出手便将皇甫显逼得节节败退,倘若如此下去,恐怕皇甫显便要栽在这小姑娘手里。
一个成名数十年的黑道高手,对阵一位八九岁的小姑娘,胜之不武,败则耻辱。常九霄心中自然明白,当下屈指连弹,三道凌厉的指风朝龙可心射去。